小朋友见叶归岚似乎有些失望，将嘴巴合了起来，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大人不喜欢我的牙吗？那……我嘴可以张很大，一口能吞下一个人呢！”
刷！
叶归岚刚抬眸，瞧见的便是近乎脸盆一样的水族大嘴，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看这嘴巴，吞下她是没什么问题了，叶归岚甚至再一次近距离的看到那几排细碎锋利的牙齿，她忍不住别开眼睛，这有什么好展示的！
“大人也不喜欢吗？”小朋友将嘴合上，变回了重新可爱的模样，一门心思想要展示自己的独特之处，想让叶归岚看上自己。而这边，叶归岚在和朝明心神交流，她最先问的便是，“朝明，啵啵鱼和路路鸟，哪个更能吃？”
“这是什么问题？路路鸟是杂食，啵啵鱼是纯肉食。”
“纯肉食啊……”叶归岚明显松口气，和灵种相比，再贵的肉她也能买得起，还行，能负担的起，她只是怕再遇上大毛、二毛这样的，再遇到类似的，真就要垮了。
“那还行。”叶归岚笑着开口，“还是幼年体，应该吃的也不多。”
“小家伙，你想让这条啵啵鱼成为灵兽？”
“对啊，不是朝明你说的吗，它们成年之后的庞大体型可以与龙族相比，实力也差不到哪儿去才对。”
“……它们的确是水中一霸，但相比起来，你还是不要与它们打交道，啵啵鱼成年之后的性格极不稳定，可谓是喜怒无常，纵然成为灵兽，也会有噬主的可能。”
“况且，你多在陆地生存，根本用不上水族，它们水中能力在陆地上也会大打折扣。”
朝明说的语重心长，叶归岚听了之后也觉得有道理，她一个陆地上生存的两脚兽，没必要来一只水族灵兽，强是很强，但同等条件下，她应该有更优的选择，况且性格不稳定……的确是隐患。
小朋友睁大着眼睛一脸渴望的看着叶归岚，小手还拽着她的衣袖，叶归岚轻轻咳嗽了一声，“不行，你太小了。”纵然是魔兽，直接拒绝也太伤自尊了。
“不小不小的！”小朋友急了，“我可以……！”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我无意。”叶归岚拍拍它的小脑袋，示意到此为止，小朋友瞬间垮了小脸，这么美丽强大的人类，竟然不要它！
“那、那你能送我回家吗？”小朋友憋出了几滴泪水，可怜兮兮的开口，“我迷路了，没有办法自己回家，我若是出去……一定会被再抓走的，我不想……不想死。”
叶归岚沉默片刻，蹲下身，“你身为水族，家也一定是在江河湖海，如果隔着十万八千里，我难不成要一直送吗？”
“大人，你不想让我做灵兽，又不想送我回家，那我只能……出去送死了。”
叶归岚挑眉，道德绑架可还行？！
“大人，你看看我嘛，我一点都不弱小，我很厉害的……我可是吃过好几个人类了，他们也不弱啊……”
叶归岚听的当下直觉不对，还没等她开口，黑皮已经不耐烦的吼了出来，“主人！让我出来！”
一道流光闪现，黑皮化为人类少年模样出现，小朋友瞟了他一眼，“什么嘛，幻龙而已……也不是很厉害嘛。”
“你小子……！”黑皮探手将小朋友自地上提了起来，小朋友也不惧怕，“做什么！打架啊！好啊，来啊！”
“你以为主人这样的人类，会随便被你赖上吗！别搞得一副，你现在回不了家，责任反倒是主人造成的样子！”黑皮兽瞳闪着怒火，说话的时候还狠狠晃了几下手中的小人，“你小子搞清楚，我一巴掌就能把你揍扁，信不信！ ”
小菊也出来，小侍女有些害怕的看着小朋友，小声开口，“还有，你为什么要吃人啊？”
小朋友凶巴巴的看着小菊，“吃人怎么了，你不吃吗？饿了当然要吃啊！”
“饿了你可以吃别的啊，为什么一定要吃人嘛……”小菊有些害怕，她站在叶归岚身边，“小姐也是人类，你当着她面说吃人，小姐可不会高兴的。”
叶归岚全程没有插话，看着两只幻龙和这条小鱼仔互动，事实的确如朝明所说，这小鱼仔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凶狠的确是她想不到的，对于魔兽来说吃人无所谓，这点她不评价，但也证明了这条小鱼仔有着魔兽最纯粹的凶残和暴虐。
它还是一条小鱼，等到成年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大毛、二毛也很凶悍，但也是在自小养在身边、认她做为大鸟的前提下，她才敢如此放心。叶归岚叹口气，示意黑皮将它放下来，黑皮手一松，小朋友有些狼狈的跌坐在地，探起身就要回击，黑皮不屑的哼笑一声，真的一掌便把它挥开，小朋友跟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有点懵了。
小朋友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淡蓝色的泪珠自大眼睛里滑落，嚎啕大哭，“我、我饿了，我、我就吃了嘛……为什么要打我……哇！我以后、以后不吃了还不行吗……我想回家、想回家……！”
两条幻龙加上叶归岚，都有些看傻眼了，刚才还凶的一批，现如今哭的如此壮烈，小小的身子坐在地上，哭的那个惨烈，只嚷嚷着想回家、不吃人，一副好委屈的模样。
“它怎么哭的这么惨……”小菊看着有些不忍心，“是我说太过分了吗？”
“不过分，只是它哭的怎么这么大声……烦死了！”黑皮一脸嫌弃，叶归岚缓步走过去，看着小朋友脸颊上不断滚下的泪水，晶莹剔透的淡蓝色水珠，这也许是水族特有的吧。
“别哭了。”叶归岚开口，“你家在哪儿，不远的话，我可以考虑送你回去。”
“我送它回去！”黑皮直接开口，“这种事犯不上主人来做，我来送这小子走。”
“真、真的吗！”小朋友一边抽泣一边抬头，泪水还在不停滚落，那双眼睛看着叶归岚，小心翼翼的开口，“大人，我保证不缠着你，真的、真的可以送我回家吗？”
叶归岚听到这话有些不是滋味，她嗯了一声，“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送你回家只能是我有空的时候，你可能要等，现在我是不可能送你回去的。”
小朋友拼命点头，小手连忙将眼泪擦掉，对着叶归岚咧嘴笑笑，随后想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巴，“大人不喜欢看我的牙……”
叶归岚无奈的拍拍它的小脑瓜，“没关系，你的小牙很漂亮。”
听到这话，刚才还在哭的小朋友瞬间开心，眼睛晶亮一片，小手试探性的想要再靠近叶归岚，但有些害怕的看了看黑皮，黑皮哼了一声，小手迅速缩了回来，但仍然开心不已的看着叶归岚，“大人，族里人都叫我十九啊！”
“十九？”叶归岚疑惑，小十九点头，“因为我是父亲第十九个儿子！”
十九个，估计后面还有……魔兽多子多孙的族群，还真是不多。“魔兽之中，繁衍能力也是决定族群实力高低的原因之一，族群只有生生不息下去，才有实力不断壮大的可能。”朝明叹息一声，“那些血脉断绝的魔兽，也只能面临着消失的命运。”
“小十九，你还记得家在哪儿么？”
“记得啊，在水里！”
“谁不知道在水里啊！是具体地方，名字啊！”黑皮烦躁开口，小十九认真想了一会儿，“我、我好像记不太清了，我是因为贪玩越游越远，等自己发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那你有没有熟悉的地标？就是你印象深刻的东西？”叶归岚耐心的问了一句，小十九又想了一会儿，“我记得，有一个特别好看的荒城，哦对了对了！还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兽骨！”小十九说着，伸开双臂，“好大好大的！”
兽骨？沉在水底？还有荒城……谁沉在水底的城市吗？
“哪里啊……说和没说一个样。”黑皮忍不住抱怨一句，“主人，我看干脆送它回水里就好了，它自己去找吧，水里应该比地上安全。”
“我不……！”察觉到黑皮你再说我不客气的眼神，小十九缩了缩脖子，“好、好的吧……”
“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只怕也找不到，等我有时间，我会送你到一般人类都不靠近的深海，到时候你自己回去吧。”叶归岚拍拍小十九的脑袋，看着它化形很好的人类姿态，“你这个化形……不错啊。”
“大人喜欢吗！我只会变这个！这还是我偷偷学的呢！嘿嘿……”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夸一句就摇尾巴。”黑皮嘟囔了一句，有些看不惯小十九的样子，小菊上前拉了他一下，黑皮有些烦躁的甩开她的手，“做什么啊！”
“黑皮，你不要这么凶嘛，小姐不也说了，要送小十九回去吗，你没必要不高兴啊……”
“我又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嫌那小子烦！”黑皮说着往远处走了，小菊跟在他后面还在说着什么，叶归岚无奈笑了，黑皮啊，那个别扭性格。
“主人，他们就是你的灵兽吗？”小十九看着远处的小菊和黑皮，“好羡慕他们哦……”
“没什么好羡慕的，魔兽不是都向往自由吗，被人类拘束又有什么好？”叶归岚低笑，小十九微微仰头看她，“不，大人是不一样的……”
“你才多大，又见过多少人类，说这话会不会早了些？”叶归岚又拍了拍它的脑袋瓜，“你是什么属性的，我好把你放到兽环里面，先进去休息吧。”
“我是雷系的。”
叶归岚有些惊讶，连忙翻找出了那一盒兽环，很好，真的有一个适配，小十九进去之后，过了半晌低低开口，“大人，谢谢你愿意收留我，也谢谢你愿意送我回家，还有，我的牙，是真的很厉害哦。”
叶归岚笑，“好好，牙很厉害，好好休息吧。”
小十九很快就没了声音，看样子在外面担惊受怕了好一段时间，进入兽环这个相对安全的空间之后立刻放松酣睡，叶归岚深吸一口气，拿出一颗闪耀着悦动光芒的灵种，咽了一下口水，那就……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