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在戏园子里撒过野？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陆盛远很肯定的说道，“不仅如此，他和他的戏班在那些戏园子老板眼中的名声非常好，据说配合度也特别的高。”
“是吗？”沈茶冷笑了一声，看了看金苗苗，“他倒是很清楚，哪里才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在什么地方闹事儿，都不能在戏园子。”
“大将军说的是，如果他在戏园子干出这种事儿，无论他多么出名，都会被拒之门外的。他并不靠堂会为生，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但戏园子可是命根子，坚决不能丢掉的。”
“还真是聪明人，有些大家可最爱堂会，能可去堂会也要推掉戏园子，这样的早晚把口碑给毁掉了。”沈茶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都差不多了吧，当时跟我一桌的几个参将都说，这位要不是嗓子好、戏好，早就被除名了。梨园名家辈出，但能达到他那个程度的，还真是寥寥无几，所以......”
“只能任由他瞎折腾？”看到陆盛远点头，金苗苗冷笑了一声，“也就是他们捧，等碰他的人都不在了......”
“他也不在了。”
沈昊林、薛瑞天和白萌看看身后这几个张嘴就来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也承认这几个家伙说的没错，等到追捧他的这些人慢慢的离开了，柯大家也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几个人刚走到茶楼跟前，就看见小六子从里面出来了，看见他们，赶紧小跑了好几步，走到他们跟前，给他们行了礼。
“大统领，好久不见了。”
“确实是好久了，你怎么样？还过得不错？”
“还行吧，勉勉强强能过得去。”小六子看看他们，“你们这是......打算去戏园子？”
“嗯，你怎么知道？”白萌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茶楼里面的方向，“一个客人都没有？”
“没有。”小六子非常的无奈，双手一摊，说道，“跟你们一样，全都上戏园子了，就是那不喜欢听戏的，也跑去看热闹了。”
“你怎么不去啊？”金苗苗朝着小六子一挑眉，“你不是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么，这么大的热闹，你居然忍痛割爱了，可一点不像你啊！”
“我得看家啊，我要是去了，茶楼可就没人了！”小六子打了个哈欠，说道，“而且，那个什么柯大家，昨天来过茶楼，见过了，不喜欢。”
“他昨天来过了？”沈昊林看到小六子点头，“单纯的喝茶？”
“是，他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是单纯的喝茶。”小六子嫌弃的撇撇嘴，“喝茶就喝茶吧，那谱儿摆的比上一次咱们少爷来还要大。”他翻了白眼，没好气儿的说道，“茶楼开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要了好几个人在跟前伺候，说什么泡茶的手法不对，点心不好吃，环境太吵，还想要占二楼的包厢，我说那个包厢是老板私人的，不对外的。他还说要见二爷，结果二爷昨天不在，只能就算了。”
“结账很痛快？”
“这倒是很痛快，不过......”
“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旁边那桌喝茶的大爷说了什么，他结账时的态度可跟一开始简直是天差地别了。”
“很恭敬了吗？”
“是的。”小六子点点头，依然是满脸的嫌弃，“前倨后恭，啧啧啧。后来我去问了一下那位大爷，那大爷说，只是让他低调点，这茶楼跟一般的茶楼不一样，其他的也没说。”
“应该不是大爷的话。”白萌轻轻摇摇头，“二爷昨天不在，干嘛去了？”
“二爷在侯府，和岐伯、耶律老太爷他们在......”看到沈昊林、沈茶很无语的表情，他一摊手，“放心，没玩太晚，宵禁之前就回来了。而且，晚饭的时候，薛管家亲自过来的，给大家点了晚饭。”
“薛牧？”白萌看了看薛瑞天，又看了看小六子，“他来的时候，那位柯大家在？”
“在！”小六子说完才恍然大悟，“不会是因为薛管家吧？他进来的时候，好些人跟他打招呼来的。他见了我，我俩就去后面了，直到把那几位老爷子的饭准备好了，才从后厨出来，我送他到了门口。”
“很有这个可能。”白萌冷笑了一声，“他们这种人，惯会这样的。二爷回来之后，你没跟他聊聊这位柯大家？”
“简单说了一下，但二爷不在意，说是只看戏，不看人，戏好就可以了。”小六子一摊手，“对了，你们这也是受到消息要去看热闹的？要去可要快点了，要不然热闹结束了。”
“收到什么消息了？”
“听兄弟们传过来的消息，座儿跟班主和戏园子老板打起来了，你们要是赶紧过去，或许还能赶得上。”
“打起来了？”沈茶微微一皱眉，“为什么？”
“因为花钱买了票，但进不去，临进门之前，说他定好的位置，已经被另外出高价的人给买走了。”小六子叹了口气，“这事儿都不新鲜，哪个当红的戏班子，有大家的戏班子都经常会出这样的情况，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有能力的人家要么请堂会，要么就订包厢，只有这两种是最稳妥的。”
“二爷爷的包厢，今天应该很挤，是不是？”
“还好。”小六子笑了笑，“快去吧，再晚都散场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听到有打架可看，薛瑞天拉着金菁和白萌就往前冲，让其他几个不着急的人慢慢悠悠的在后面溜达。
“跑的还真快。”沈茶无奈的摇摇头，看看陆盛远，“你这就要回去了？”
“是，末将告辞，国公爷、大将军慢走。”
沈昊林和沈茶轻轻点点头，看着陆盛远跟金苗苗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大家目送他离开，这才跟小六子打了个招呼，慢悠悠的往戏园子的方向走。
走了一阵子，沈昊林看看沈茶的表情，感觉她好像不开心，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怎么了？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有闷闷不乐，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沈茶看看沈昊林，又看看金苗苗，“这种人能活到现在，还真的是个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