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川的事，让白风御直接病了一场，很多事他都没心思管，关于这些事就让白锦夜自己看着办，不用再跟他说了。
于是裴子墨和白锦夜带着白以恒去见了太后。
疯疯癫癫的太后一直在胡言乱语，哭哭笑笑，白以恒把她散了的魂魄招回来，她整个人就像是如梦初醒，茫然地看着周围，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
裴子墨不想多跟她费口舌，直接把她的魂魄从身体里抓了出来，又给她设置了障眼法，让她以为面前的人是鬼差来问话。
太后在“鬼差”面前没了一点脾气，有问必答，甚至没问的也能联想着回答一大推。
白锦夜就对照着名单上的人，让她挨个回想这些人曾经有过什么异常之处。
“这个人一开始不是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那会是太皇太后丢了一根簪子，那簪子是她出嫁时娘亲送给她的，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太皇太后气得责罚了不少人。”
“后来听说宫中有个宫女，特别擅长帮人找东西，不管什么东西丢了，只要跟她大概描述一下，只要这东西还在宫里，她就很快能找到。”
“于是太皇太后就见了这个宫女，果然找到了那簪子，太皇太后赏了她，还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宫里。这小宫女很伶俐，没多久就得了太皇太后的欢心，开始贴身伺候太皇太后。”
“这些也是我听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说的，说是太皇太后和这个宫女的关系很不一般，不少事太皇太后都会跟她商量，那会我刚进宫没多久，那老嬷嬷得过我家的恩惠，所以提点我要对这个宫女好一些。”
“而且当年其实太皇太后随太上皇亲征的那一次，本来她是不应该去的，但是在出发的那天早上，那个宫女说太皇太后一定要去。”
“太皇太后这才赶去，结果真的救了太上皇的命。”
“从那以后，太皇太后对那个宫女更是言听计从，什么事都要问问她。”
太后说着吱唔了一下，顿了顿才又说，“包括昭妃的事情，也是那个宫女说昭妃不能留，至于为什么不能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隐约的听说昭妃好像发现了什么。”
“那这个人呢？”白锦夜又问。
他指的这个人，就是在那个“借尸还魂”的宫女死后不久，又有一个人看着八字是该死了，可是却活了下来。
太后摇了摇头，“没印象。”
白锦夜倒是也猜到了，这个人是在冷宫做事的。
这些年，几乎没什么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所以在那边做事就相当于在整个宫里都没什么存在感。
看着年纪，这个人应该还在人世。但是白砺寒曾经有一次生日的时候，放了一些宫人出宫，这个人就在出宫的人的名单里面。
他老家是幽州人，可既然是借尸还魂，根本不可能回老家。
那这个人去哪，就根本没人知道了。
就算他需要先回户籍地跟官府报道，但是只要过段时间，他以什么方式“死了”，然后再找个人借尸还魂，那这下范围可就大了，根本不可能再找到他的下一个宿主了。
所以看样子，她应该早就选好了冷宫的那位宿主，就等着出宫，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个宫女，除了会找东西，料事如神以外，还有什么不同之处？”裴子墨又问。
太后想了一会，“不同之处倒是不知道了，不过我听人说过，她的住处有她一样特别宝贝的东西，是一根铁链。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一根铁链而已，但她却爱惜如命，只要随太皇太后出宫，就一定要随身携带。”
“有一次出宫围猎，我倒是也见过一次，那黑漆漆的铁链上，有着一丝青色的纹路，她不准任何人碰，甚至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而且也没人知道是为什么，就连太皇太后都不知道。”
“不过太皇太后说，谁还没有个不愿意说出来的心事，既然不想说，其他人就不要问。她都发话了，自然没人会再问。”
把太后的魂魄送回她的身体，裴子墨就让她陷入了沉睡，等她醒来，也不会记得这些事情。
不过她的神智又恢复，肯定是想要回宫的，到时候白风御就要继续头疼了。
“铁链。”裴子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难道是地府的人？”
“可是鬼差按理说没有这样的能力，而且他们也不会做这些的事情，若是被地府查到，肯定要被地府惩罚的。”白锦夜皱起眉头。
“是啊，鬼差想要投胎转世，没必要借尸还魂，即便真的有鬼差这么做，也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低调的生活，不可能介入这么多事情之中，一旦影响了其他事情的发展，事情就变得严重了。”裴子墨说着顿了顿，“鬼差和阎王手里都有铁链，但是他们的铁链都是黑色的，上面不会有花纹的。”
“就算是个人喜好，想要在铁链上弄上点花纹都是不可能的。”
“那铁链是地府自然生长的东西，没人能改动，除非……”
裴子墨看向白锦夜没有再往下说。
“五方鬼帝么？”白锦夜眉头皱得更紧，但他的脚步也慢慢地停了下来，隔了会才道，“我一直以为，我术法消失可能跟女帝给我吃药有关系，难道不是那个药，而是鬼帝给你的那颗丹药？”
裴子墨抿着唇，刚才她没有再往下说，便是想到了这个可能。
太后说那铁链上有青色的花纹，而按照他们之前在地府见到的，五方鬼帝里确实有一个人一直穿着青衫。
那次他们说去找鬼帝，但是走到半路，青衫人就迎了出来，给了他们那枚丹药。
不过老和尚也检查过那枚丹药，如果有问题……
裴子墨眯了下眼，如果有问题，老和尚也不会说的。
因为老和尚早就知道未来的结局是什么，所以他不会轻易地让中间的事情发生什么变化。
那即便是那枚丹药有问题，为了将来能达到的目的，老和尚也一定会让白锦夜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