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怔怔地看着露出真面目的神塔塔主，一时失了神。
然后，他回过神来后，又迅速看向被镇封住的花无情，接着又转眼看向神塔塔主。
如此反复数次，他心中彻底懵了。
因为神塔塔主的面容，与花无情一模一样，无论是右眼角的泪痣还是唇珠，竟也一般无二。
两者完全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难辨真假。
“塔主大人！你莫非是……”慕枫神色凝重，沉声道。
神塔塔主瞥了眼慕枫，露出满意的笑容，道：“看来你猜出来了啊，你倒从未让我失望过。”
“……我家娘子的孪生姐妹？”慕枫试探性地说出了下半句。
“……”神塔塔主顿时黑脸。
慕枫讪笑道：“塔主大人！开个玩笑而已，您与无情相差无数纪元，又岂会是她的孪生姐妹呢？若说你是无情的前世，都比这个靠谱。”
神塔塔主神色平静道：“这次你倒是猜对了，我的确是花无情的前世！同时，现在的我，就是未来的她。”
慕枫愣了一会儿，旋即流露出震惊之色，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居然说对了真相？
神塔塔主与花无情竟是同一人，而且竟还是花无情前世。
“塔主大人！若你是无情的前世，而你又是人皇前辈的道侣，莫非我……”
慕枫瞳孔紧缩成针，立马联想到什么，心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曾从人皇尸身那边得到不少有关于神塔塔主的信息。
神塔塔主在当年是人皇的道侣，但却受了难以磨灭的重伤，最终被封印在了混沌仙棺之中。
后人皇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救活了神塔塔主，而人皇也因此重创而坐化。
人皇的陨落，意味着荒古时代的结束，进入了全新的太古时代，神塔塔主便是在这个时代苏醒过来的。
而如今，花无情同样因失去神蕴而只能被镇封在混沌仙棺内。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花无情是神塔塔主，那么慕枫前世不就是人皇了吗？
在这一刻，慕枫脑海中的记忆迅速闪回与人皇数次见面与对话的画面。
难怪他当初与人皇接触的时候，竟有种意外的熟悉感。
难怪自荒古时代以来，从未有人获得过人皇传承，却偏偏被他获得。
如果人皇就是他的前世的话，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这该死的任务与使命，是自个儿给自个儿留的？
念及此，慕枫默默捂住了脸颊。
“按理来说，人皇的确是你的前世；但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其实并不算是人皇。”
神塔塔主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慕枫愈发的懵逼了。
这似是而非的回答，让慕枫有点莫名其妙。
既然说人皇是他的前世，怎么又说他并不算是人皇呢？
这话也太自相矛盾了吧？
“塔主大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慕枫蹙眉，表示自己不太理解她的话。
虽说眼前的神塔塔主是花无情的前世，与后者几乎一模一样，一颦一笑更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但慕枫却从神塔塔主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疏离感。
眼前的女人，只是前世的花无情，并不是他所认识的花无情。
他所认识的花无情，与他有着刻骨铭心感情的妻子，如今正重伤躺在混沌仙棺内。
所以，慕枫称呼神塔塔主，依旧没有直呼其名，而是用了敬语。
神塔塔主叹了口气，道：“按照前世的发展，禁渊祖王也即将纷纷出世了，如今你也该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慕枫神色肃然，凝神倾听。
虽然在得知了神塔塔主的身份后，他已经猜测到了许多事情。
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他却不甚清楚。
随着神塔塔主娓娓道来，慕枫越听越是震惊，眼眸中满是骇然之色。
他没想到，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
“我与人皇的经历，其实是无数次轮回的故事！每一次的轮回，都在重复着相同的结局，承受着相似的痛苦与别离。”
“在上一世，我亦是花无情，是凤曦瑶在天玄大陆收养的养女，受她嘱托保护前世的慕枫，直到前世的慕枫获得了混沌仙棺为止。”
“而前世的慕枫所经历的事情，与你这一世经历的其实大同小异，而我也与前世的慕枫历经千难万难后，互生情愫。”
“我们一起成仙，离开了天玄大陆，闯入了更为浩瀚的九天仙域，修为一路突飞猛进，从地仙突破至天仙，又从天仙突破至玄仙……直到我与他分别，加入了地府组织。”
“但我们目标向来一致，那便是尽快变强，从而去深渊绝狱，解救出凤曦瑶！而这一步，亦是我与人皇悲剧的起点。”
言及此，神塔塔主美眸中充满了哀伤与无奈。
慕枫心中一沉，以前他知道不懂，如今他切身经历过，自然也明白解救凤曦瑶是多么危险的一个坑。
这是南宫子衿谋划算计中最重要的一环。
慕枫因此被南宫子衿生擒，混沌仙棺与太古石椁被夺，花无情也因此事而失去了神蕴，落得如今的下场。
“慕枫！你是个聪明人，也看得出来，解救凤曦瑶是一个无解的局，只要去了，花无情必然要失去神蕴，从而成为如今这不死不活的模样。”
“当初我曾给过今世的花无情其他的选择，让她选择与你逃离世俗，不去解救凤曦瑶！也曾给过你暗示，放弃拯救凤曦瑶。”
“可惜的是，我的性格太倔强了，无论是多少次轮回，每个轮回中的花无情都选择了相同的选择，那就是要去救凤曦瑶。”
神塔塔主抬眸看向慕枫，淡淡地道：“而你也并未领会到我对你的暗示。”
慕枫愕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当初在寂灭谷所经历的幻想。
当初的寂灭谷中，诡异的蜘蛛怪曾化身花无情，试图劝说他放弃拯救凤曦瑶，并且提醒他这这一切是陷阱，是阴谋。
而他并不在意，认为诡异所设下的幻境，岂能相信呢？
“看来你想起来了！当初寂灭谷的那只蜘蛛怪正是我派去的。”神塔塔主淡淡地道。
慕枫苦笑地道：“塔主大人！既然你知道一切的真相，为何用这种令人难以猜透的暗示来提醒我呢？而不是直言相告？”
神塔塔主沉声道：“若真能直言相告，我又岂会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暗示你呢？”
慕枫脸色肃然，意识到不对劲，试探性地道：“您的意思是，有人在阻止你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