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部的人全都把头摇成拨浪鼓。
财务小张说：“我们自己就是管账的，公司出没出事，咱能不清楚吗？当然不会相信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该不是有商业间谍吧？”
“天呢，后勤部跟咱们在同一楼层呢！小心咱们的重要资料被窃取哦！”
“这是在趁机搅浑水吧！可别传到新人和客户那边！”
财务部经理摸了摸下巴，听完大家的话，思考了一阵。
要不是大家这么笃定，他都怀疑自己手底下是不是还有帮凶。
毕竟后勤部那边好几个人都说，消息是从财务部这边传出去的。
而“破产”这种事，从财务部的口里传出，才更有可信度。
面对后勤部经理怀疑的眼神，他气得掉头就走，回来亲自找内鬼。
“你们真的没往外说过公司坏话？”
众人全都露出“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震惊表情，异口同声道：“没有！”
财务部经理皱起眉头，他当然不想怀疑自己人，摆摆手安抚大家。
“没有就行。咱们财务部问心无愧，不怕公司来查！
“我跟你们说啊，顾总已经让终途主管成立了单独的调查小组，随时到各个部门找人去问话。
“你们到时候别慌慌张张的，没事都变成有事。
“当然，你们要真的有事，我狠话撂这——赶紧给我乖乖地自首去，坦白从宽，少给咱们财务部丢脸。明白了吗？”
“明白了！”
财务小张喊得最大声。
财务部经理捂了捂被吼疼的耳朵，满意地点点头，“行，你们接着忙去吧！”
财务部经理最终选择相信自己的人，匆匆地回来，又匆匆地出门，直奔顾星烟的老板办公室。
那边，刚刚接待完地府考察团的顾星烟，完全没有休息的余地，坐在老板椅上。
她双手环胸，盯着面前唰唰唰更新的光屏，里头是大途在调查过程中远程传回来的资料。
耳边，是财务部和后勤部的两个经理在吵架。
人事部经理则沉着脸，努力压抑住自己想去以一挑二的怒意。
反正不是后勤部就是财务部！
这种紧要关头，她在前头忙着招新，结果后院着火，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吗！
这时，顾星烟忽然喊了人事部经理的名字，顿时把她的小火苗浇得冒起白烟，刺啦刺啦的。
“在呢，老板。”
吵架中的两个经理，立马噤声，等老板发完话再接着争辩。
顾星烟给人事部经理安排一件事：“分析一下全体员工的忠诚度变化曲线，帮终途主管分担一下。”
“我这就去办！”
人事部经理立马回自己的办公室，动员整个部门的人一起整理，临走时还剜了一眼另外两个部门的经理。
两个经理在她面前矮了一头，不敢吱声。
然后，顾星烟又给这俩人分派了任务。
“后勤部全都行动起来，到各个楼层调查下，有没有影响到招新工作。”
客人那边她倒是不担心，要是位面大楼真的缺钱，他们恐怕会兴奋地挥舞钞票，上赶着借钱。
都说雪中送炭难，他们这“炭”想送还没机会呢。
“财务部抓紧做一份简单明了的报表，要让不专业的人一分钟内就能看完、看懂，了解我们hx996大楼的真实财务情况。”
两位经理赶紧应了下来，自然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无谓的争吵。
顾星烟想想也是，这两人都舍不得怀疑自己的手下，抓内鬼的事还是交给大途这个第三方更适合。
不如多干点活。
“另外，你们两个部门的加班补贴都没了，你们懂的。”
两个经理羞愧地低下头去。
后勤部作为传播的重要一环，难辞其咎。
而那么多员工之所以会相信这个谣言——
直接原因，是有人借了财务部的名号。
根本原因，大家对公司每年公开的财务情况了解不到位。
足够了解公司的，比如世博会位面那边的员工、财务部内部员工、还有各位高管，谣言到了他们这，只会不攻自破。
所以，顾星烟刚才额外强调，让财务部重新做一次报表，得不费时间，得照顾不专业的人，得让大家看得明白。
她等澄清的时候，有用。
两位经理离开一段时间，人事部经理去而复返，脸上写满焦急。
“老板，不好了，现在六成的员工，忠诚度普遍下降了20到30！”
估计剩下的三成半，还没听到谣言。
不相信谣言的半成，这都算是乐观估计了。
顾星烟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调查。”
比谣言更快传到顾星烟面前的，是忠诚度跌破红线的系统警报。
如果只是零星几个人，派人处理就是了，这种白眼狼以前又不是没抓过。
但这回，是一波接一波的人，而且覆盖了几乎每一个楼层！
她当时还在接待外宾，差点没维持住表情管理，赶紧通知大途成立调查组，一边调查一边澄清。
谣言就像病毒，在传播过程中还会不断变异，导致寻找源头和根除都很困难。
有人信的是公司要破产。
有人信的是公司准备降薪裁员。
也有人以为公司这回大规模招新，是想利用工资打折的实习期劳动力，转正以前把人裁掉。
闹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要是发现得再晚一步，新人还没选出来，老人先开始躺平摸鱼，倒逼公司裁员补偿N+1。
如果这是竞争对手蓄意为之，那顾星烟不得不承认，这招干得隐蔽又有效。
人事部经理苦着脸，“这可怎么办？所有忠诚度下降了的人，变化曲线几乎一致，都是这两天开始变化的。
“要是之前就有间谍，我这边早就实时监控到了，不用您吩咐，我直接就给解决了。”
顾星烟指尖点了点桌板，“难点就出在这里，对方肯定有什么新办法，躲过了忠诚度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