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殊说到这里时没有略过黑雾的事情，桑珏听着他的话联想起了刚刚自己的经历，按照他们所说，桑珏是在抬头之后才晕倒性命垂危的。
和裴轻殊的情况相似，只不过裴轻殊在扭头看向另一边之前就被制止，而她直面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潜意识里刀感觉就变成自己死了。
如果不是被唤醒，最后的结局如何还真的不好说。
但问题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触发的。姜行提出会不会是和实力有关，毕竟桑珏是队伍里的最强者，而裴轻殊的实力紧随其后。
那么下一个，就会是他咯？
想起裴轻殊所描述的黑雾来帮忙的场景，姜行眯了眯眼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只不过事与愿违，他在许多地方进行了尝试，都没有出现两人的状况。
“我放弃了。”因为空间里的东西拿不出来，所以他们现在的住所好多东西都是临时搬的。姜行此时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我怎么试都没成功。”
“你非要成功干嘛？”孙清一坐在另一边的矮凳上。姜行挑了挑眉，随后十分自然的说道：“再进一次提供样本来研究不好吗？”
“不好。”桑珏立即否定了他的想法，“黑雾并不能保证一定把你拽出来，如果出现意外白白损失一个人得不偿失。”
“而且是否能被黑雾拽出来或许还要和黑雾的浓度有关。姜行你身上应该也就几个小人的量吧。”到了这种时候，裴轻殊的话也稍微多了点起来。明明是关心的话，但无论怎么听都有一种炫耀的感觉。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多，在这堆人里最需要黑雾的不是我吗？”听着裴轻殊的话，姜行感觉自己牙都快咬碎了，但是万幸他还记得怎么样能获取最大的利益，于是转头问桑珏。
莫名被夹在中间的桑珏左右看了这两个幼稚鬼一眼，随后解释到：“之前在阿特密斯药业时裴轻书出了点情况不是吗？为了保证他的灵魂完善，他成了我的眷属。”
黑雾的等级提升很奇怪，假设桑珏是一个容器，那么只要她被装满了，那黑雾就不会继续成长。但假设桑珏让裴轻殊也成了容器，那么就算超出了原本桑珏这个等级能使用的量，黑雾也会继续成长。
黑雾的等级不会因为体积的长大而提高，但在别的容器里的黑雾却能被桑珏自由取用，但身为容器本身的裴轻殊，除了感觉到身体里的黑雾变多了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了。
肉眼可见的，姜行的狐狸耳朵耷拉了下来，那副样子就差把失落和谴责写在脸上。姜行想不明白啊，明明之前看起来他才是和桑珏关系最近的人，怎么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陆风就算了，裴轻殊也是一副被标记了的样子。
他反而成了最落后的那个。
哦对，甚至那天桑珏在那里“分发”冰雕作品都没有他姜行的份。小狐狸越想越气，看着坐在自己旁边昏昏欲睡的桑珏只觉得牙有些痒痒。
桑珏连午饭都没有吃就直接到分割出的休息区睡觉了，沙发拼成的小床睡起来并不舒服，可她现在的情况也挑不了那么多。
裴轻殊在吃饭的时候提出要不要出去看一看，他的体内有黑雾作为指引无论怎么样都能找到桑珏的位置，陆风自告奋勇的要求一起去，今天桑珏直挺挺倒下的那一幕太吓人，让陆风意识到纵使强如桑珏和裴轻殊也会有死亡的可能，如果他不能更强一点，就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孙清一也准备一起去，他想的倒是简单，这里并非他的家乡，就是再怎么变自己也能找到些许规律。待在驻地等待才不会有破局的线索，出去转转万一就给他发现了回去的路呢。
最后，拥有治愈能力的姜行留在驻地留意桑珏的情况，其余两人跟着裴轻殊一起出门探查。
姜行拉过之前孙清一坐的矮凳，坐到了沙发床单不远处。这个城市的电力系统并没有紊乱，所以室内的灯具等物品还能正常使用。
灯光落到熟睡人的脸上并不好受，桑珏的眉头紧紧锁起。姜行察觉将自己挪到了正好能挡住光的位置坐下。
看着熟睡的桑珏，姜行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将落在她脖子里的碎发抚开，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桑珏眼神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模糊，动作却丝毫不留情面。
姜行的手被她捏的生痛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等她清醒过来。过程很快，桑珏看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脑子里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然后看见了被自己紧紧攥住手腕的姜行。
桑珏的动作很大也带着异能的凉气，所以在松开姜行的时候他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还隐约有了些青紫的痕迹。
“抱歉。”
“没事。”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桑珏此时睡醒了也就没有再睡的意思，靠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刚刚的梦，在梦里她有一次回到了上辈子死去的时候从高楼中坠落的感觉。
那种失重感包裹着她的身体一直一直往下落，粉身碎骨的痛意仿佛下一秒就要袭来，但姜行的行为却像是给了沉睡的他一个苏醒的契机，让她可以在彻底摔下去之前清醒过来。
“你，做噩梦了？”姜行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但就桑珏现在的这个状态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到她是做噩梦了。
“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回忆起那一次真实感最高的死亡，或许是因为每一次都是倒带重来的缘故，纵使桑珏观看了自己九百多次重启死亡，却都没有最开始那一场有实质感。
以至于，每一次下落的时候脑子里都免不了这个回忆，虽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但总归是操蛋的想骂人。
姜行见她这么说也不多问，就坐在矮凳上沉思。姜行的身高，坐在差不多儿童座椅一样高的矮凳上多少显得有些可怜，桑珏看他这副样子起身挪了挪，在沙发上给他留了一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