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框眼镜下，精锐的双眼锁定在钉在墙面上的教室门牌上。
高二（一）班。
里面的学生丝毫没有感知到他的到来，追逐打闹，哄闹一片，保持着最原始的学习状态。
他进来的那一刻。
所有人像是被冷水浇灭了全部的热情，安静异常，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脸孔。
眼镜下的双眼微微一眯，他把每一个人的好奇收入眼中，嘴角小幅度的上扬。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班主任——暮歌。”
每个人皆是心一沉，一股别扭的心态暴露在空气中。
暮歌看透了这一切，但依旧平淡无奇。
“你们的前班主任老师戴雨让我转告你们，希望今后的你们能别再顽皮，毕竟不是所有老师都能像她一样那么宽恕你们。”
语气很淡，但又微不可忽，所有人都因为这席话而沉默了下来。
宋南因为排挤坐在最后一排，在宋怡每天的监督下，她视力好的出奇。
轻微昂起下巴，就可以看见讲台上儒雅的暮歌。
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刻意准备好了一样。
准备好这套说辞。
准备好看他们愧疚。
也准备好了面对接下来他们的提问。
“暮老师……戴雨老师……她现在还好吗？”
起来提问的是一个打扮潮流的女生，内扣的学生头贴在小巧可爱的脸上，说话间，她的语气有些发颤。
暮歌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女生的资料。
慕西，溪宸高中比较有势力，后台的女生。
暮歌示意慕西坐下，脸上是让人安心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人胆颤的。
“目前我只知道，戴老师再也不能生育了。”
轰——
班级里瞬间核弹爆炸般炸开了锅，个别感性的女生忍不住抽泣起来，而男生也内疚地埋低了头。
这是暮歌预料之中的效果。
但他却忽略了一个人。
坐在最后一排的宋南。
自始至终，她都保持着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坐在位置上，耳朵里钻进平日里最跳的艾悠哽咽的哭声，让她不经蹙眉，觉得很讽刺。
她百般无聊的打了几下耳朵，嗡嗡的声音让她觉得格外亲切，她往讲台上眺望，却发现暮歌也在扫视着她。
毕竟，她在这份悲伤中格外扎眼。
宋南的预感在下课后就被证实了，暮歌专门钦点她去办公室一趟。
离开教室前，她故意停留了一会儿。
呼吸间，何来悲伤愧疚。
暮歌对于眼前的高瘦的宋南没有过多的不满，他的目光在宋南短袖上印的字母“阿西吧”呆滞了一刻后，又落在了她平静如深海的脸上。
“你似乎一点也不愧疚？”
“为什么要愧疚？自始至终，戴老师出事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宋南有些大言不惭。
暮歌觉得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女简直冰冷理性到不像话。
“戴老师毕竟是因为你们班的顽皮才出事的。”
“要知道我们班刚进来时可是顶着全年级第一名的光辉。”
宋南睥睨着办公椅上的暮歌，继续自己的言论。
无所谓的目光过来时，像一道刺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