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是个恶魔，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自己的妹妹死了，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你们说她是不是怪物？”
女人指着顾雨，痛骂她，好似只要骂得越凶，死去的人就会复活。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是个恶魔！你看，她是不是在笑，她根本不是人，她巴不得妹妹死！”
女人的声音很聒噪，警察头疼不已。
“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是不是对你妹妹说了什么？你害死了她，你知道吗？”
她无理取闹，又扑了过来，顾雨任由她纠缠着，无神的坐在了地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顾雨，你巴不得你妹妹死，对不对？毕竟，她夺走了你的疼爱，你嫉妒她，所以你巴不得她死了。”
尽管被警察拉扯着，仍然止不住骂声。
可她并不知道，有的人心是死的，任凭她辱骂，也起不了波澜。
“我告诉你，你做梦！就算你妹妹死了，我们也不会爱你！你得不到我们一丝的爱，我就是爱猫爱狗，也不会给爱你！你这个得不到爱的可怜虫！”
女人辱骂的声音不停在耳畔回响，顾雨耳膜轰的一声，像是一瞬间失聪，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奶糖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没有弯腰下去捡。
“怎么死的？凶手抓住了吗？”
她开口，问旁边的警察。
警察愣了下，说道，
“凶手抓住了，说是她男朋友，因为她脚踏两只船，就……”
顾雨猛的看向警察，她的眼中带着怒火。
“你别这样看我，是犯人说的。你要恨就恨犯人，别迁怒别人。”
小警察有些意见。
顾雨正想说什么，目赤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里实在太吵，顾雨就走出了房间。
“喂，顾雨，是我，我给你发个链接，你看看，我马上过来，等我，别冲动。”
接着，她挂断了电话。
顾雨点开了目赤所说的那个链接，顿时，心里的火焰就一下子，燃烧了起来，越来越烈。
那是一个视频，路人视角。
是顾叶遇害的现场。
故事的主角除了顾叶，另一个，就是凶手。
而这个凶手，顾雨也认识，正是白天大家一起刚过了剧本杀怪谈的队友，任力行。
视频里，两人正站在商场门口，顾叶毫无防备的上前，在转身的时候，被任力行直接捅了一刀。
在顾叶震惊的时候，他直接抹了顾叶的脖子。
顾叶捂着喉咙的血，往后退，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帮忙。
而视频中，任力行对着路人说，
“这个女人，她水性杨花，她脚踏两只船，欺骗我感情，甚至让我背负巨额债务，她该死！她有罪！”
他就像一个疯子。
但他并未伤害路人，只是不停的向路人哭诉对方的罪过。
就在这时，他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的方向。
尽管有些模糊，尽管只有一秒。
但顾雨暂停放大后，还是看到，他在笑。
那是一种挑衅的笑。
他在向她显示他的胜利。
而这个笑，就是传达给她的。
顾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屏幕熄灭，她将手机放了回去，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
她可以确定，任力行并不是任力行。
他是祂……
祂在利用她身边的人，伤害她。
任力行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祂替代的？还是说，一开始？顾雨抓紧自己的头发，思绪却混乱了起来。
“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凶手！”
疯女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挣脱警察的束缚，直接冲撞了顾雨。
“警察说，白天你跟顾叶和凶手一起？”
顾雨看向了旁边的警察，警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早知道不该透露了。
“顾雨，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有问题！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果然嫉妒你妹妹，你果然巴不得她死！”
顾雨微微低了低头，攥紧了衣服。
“你身体里果然流着恶魔的血液，你也是凶手！警察，把她抓起来，她是共犯！她肯定跟那个凶手有预谋！明知道对方是犯人却放任他去除掉自己讨厌的人，构成什么罪？”
她抓着警察的手，问警察。
警察虽然觉得她神经病，但又不好说什么，就在尴尬的时候，来了一人。
“顾雨？是吧？”
对方的警徽比较高级。
“嫌疑人指名要见你。”
顾雨没动。
“我可以拒绝吗？”
那人犹豫了下，说，
“他说，如果你不来，今晚上死的，就不止她一人。”
顾雨握紧了拳头。
“好，我去。”
随着警察来到了审讯室，任力行正戴着手铐，百无聊赖，哪像是精神错乱的样子啊。
警方把空间留给他们，在另一头盯着。
“好久不见。”
任力行笑了，熟悉的笑，顾雨在好几个人身上看到过，王洲成、公交车上的那个司机等。
“果然是你。”
啧，任力行啧了两声。
“你对我怎么这么平静？我才杀了你妹妹，但你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啊，看来你真像你母亲说的，是个……恶魔……”
一个恶魔说别人是恶魔？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
“这一切都是你的套吧？从最开始，你就利用这个壳子，跟我妹建立联系，故意让她对你毫无防备，哦，经过剧本杀怪谈一事之后，她自然对你更是信任了。”
都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放心把后背交予他。
“你故意让自己跟我们一起陷入怪谈，是为了打击我吧？你想让我自责，如果我再聪明一点，就能看出你的不对，这样就能防备你杀害我妹妹，可惜，我没看出来。”
面对女人指责的时候，顾雨没有反驳。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看出来。
可她只是一个稍微聪明点的普通人，她没有上帝视角。
他耀武扬威，故意在她面前出现，不就是为了在事后杀害顾叶的时候，击溃她的心防吗？
“呀，你确实是聪明，可是聪明有什么用呢？聪明，只会让你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悲哀。”
再聪明又如何？
还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死去。
祂要让顾雨明白，作为一个人类，你的聪明，只会拖累你，成为你的累赘。
“今天的聚会，你俩姐妹没聚成功，真可惜。”
祂恬不知耻的，往别人的心窝处使劲的戳，祂要的，就是别人的伤疤被揭开，永远无法结疤。
“啊，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妹要对你说什么了，真可惜。”
啧啧，真可惜呀，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