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鲁的蠕动划出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它们被温暖、有力的摩擦包上虚假的糖衣，海浪般地涌向大脑。
咸苦的盐粒和甜腻的蜂蜜结合，不仅没显得怪异，反而更衬出了蜂蜜的甜美。被哄骗得晕乎乎的大脑忽视主人的警告，运行起了一些完全没必要的机能。
此时，见不得人的秘密和心上人的舌头只有咫尺之隔。她只要稍微偏一点，就能发现不得了的东西。
会被讨厌的……
不愿被她察觉，迪奥连忙停下挣扎的动作，像被猛兽盯上的兔子，动都不敢动。
哧溜……
又呆又笨的蛇什么都没有察觉，仍在卷走一条又一条的血管。
为了赶回去控场，熊正奋力地奔跑着，在每一步之间震出危险的摇晃。而乱动的蛇顺着晃动的力度，若即若离地拂过。
糟透了……
迪奥确实想过和蕾莎塔一起做一些事情，但绝不该是这种，也绝不该是在这里。
为了防止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他试过与她沟通。但一开口，听到自己那明显不对劲的声音，他就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
再忍一下……
迪奥扭过头，装起了鸵鸟，并默默祈祷丹尼没有看向这边。
“最后一条。”
熊用舌头大范围地扫了扫确认，出声安慰。
大幅度且迅速的滑动激起灼热的颤栗，堆在喉咙里的闷哼溢出嘴唇。
“弄疼你了？”
对上她疑惑、关切的目光，迪奥僵硬地点了点头。
幸运的是，单纯的熊熊这次也很单纯，被他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了。
“很快就好，没事的。”
再次传来的安慰让迪奥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想象，如果被她发现，她会怎么看他。
没有人会接受，哪怕是她也不会。
她的他最后的家人，也是唯一的朋友，不管怎样，都不能……
“啊……”
压抑、混乱的思绪被掺着疼痛的酥麻打断。
直到看到她那双凑过来的眼睛，迪奥才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什么样奇怪的声音。
布偶熊纯黑的眼眸宛如一面镜子，清晰无比地映出了他的模样。
泛红的眼尾和恍惚的泪光。
糟透了。
“迪奥，我不是故意的……”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话语间满是迟疑。
“别。”
迪奥抱住她的爪子，低声乞求。
别什么？
是别讨厌他？还是别离开他？
说不清。
他不擅长挽留，因为挽留意味着被拒绝。
熊更加迟疑了。
眨了眨眼，她吞吞吐吐道：“可是我怕……”
她眨眼的那一瞬间，凝视着他的镜子消失了。突然，他有了点微不足道的勇气。
“别！”
迪奥抱紧怀里的爪子，强撑着如过往一般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有点不情愿地答应了。
太好了。
悬起来的心猛地落下，迪奥闭上眼睛，掩饰酸涩的泪水。
忽然，抱着他奔跑的熊停了下来。她弯下腰，扫了扫地面的碎石。
迪奥下意识地看她，想问她这是在干什么，却被她放在了地上。
哪怕已经清理过了，地面仍留着几颗碎石，坚硬的菱角戳出轻微的钝痛。
布偶熊微微侧过身子，像是在遮挡些什么。那高大的身体挡住远处煤油灯昏暗的光，一层灰色的薄纱罩住了她和他。
蕾莎塔摸了摸迪奥的头发，声音放得又甜又软：“我会很轻的，不疼的哦。”
哄小孩打针似的语气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听得迪奥心脏一缩。
询问的话还没能说出口，就被奇怪的触感碾了个稀碎。
蛇转了个弯，挤到别的地方，贴着它向上爬行。
那种感觉非常奇特。
与自己的触碰有些相似，但似乎又完全不同。
掺着电流的海浪涌来，猛烈地冲刷着每一根神经。
“哈啊……为什么？”
荒谬的场景击碎理智。
手臂用力，他想要挣开她的禁锢，却被她一把拖了回来。
蛇像是在寻找什么。
树冠、树干、果实……
“停下！”
忽轻忽重的酥麻袭来，迪奥下意识抓住了她的爪子。
她在想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连女支女都不会干这种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