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你疯了？”
白虎望着袅袅，后退了几步。
它忽然觉得袅袅有些陌生。
看起来这么乖，这么可爱的袅袅，居然这么胆大包天。
“你怎么会和玄墨有交集？你知不知道玄墨做了什么？他可是整个天界的敌人。”
“我知道。”
袅袅的眼神十分平静。
“我知道你们是怎样评价他的，在你们口中，他简直是罪恶的代名词，可你们说的那些坏事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他做过。”
“我只知道玄墨救过我，这就够了。”
不知怎么，袅袅忽然想到了那天的两位仙人。
“我也亲眼见到过有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猜忌玄墨，将坏事扣在玄墨的脑袋上。”
“你们对玄墨是否也有了太多的偏见呢？”
“能、能有什么偏见！”白虎扬了扬脑袋，倔强的说道。
“你一个小小的山神，一定是被玄墨给骗了，他怎么可能会救人呢，他只会杀神。”
“白虎，就算不相信玄墨，你连真正的仙族都不相信了吗？”
“他是如何成神的，成神需要经历哪些考验，你比我还要清楚，就算你质疑玄墨，也不能质疑负责考核他的仙人。”
袅袅的话像是平地惊雷，炸在了白虎的耳边，让白虎没办法继续自我欺骗。
“我不明白，当时那种情况，你是如何瞒过众神，救了玄墨的。”
“我用我的神魂将玄墨分散的魂魄藏了起来，他救过我，我的身上有他的气息，我也继承了他一部分能力，所以当时并没有人察觉。”
袅袅转过头看向窗口。
玄墨倚身于窗前，双手紧紧的握着窗棂，惊讶的看着他。
玄墨修长的手指强劲有力，即使没有灵力的加持，也不可避免的将窗棂握出了一个手指的形状。
他的身子不可避免的颤抖起来。
“用神魂藏匿？”
神魂。
那可是神魂啊。
将神魂分裂，忍着强烈的吞噬欲望，将他的魂魄护住。
那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难捱。
袅袅看起来那么瘦弱，那么小，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苦？
也难怪，那个什么灵兽契约会签订的这么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周折。
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袅袅和他的神魂就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千年之久。
这样漫长的岁月，二人的神魂气息早已相融，自己的神魂上都是袅袅的气息，每一寸都熟悉着袅袅，又怎么会抵抗所谓的灵兽契约。
他的神魂竟然比他认识了袅袅那么久。
“袅袅~”
他站在窗前，低声叫着袅袅的名字：“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我或许没有救过你。”
即便是找遍他所有的记忆，也不记得他曾经帮助过袅袅这样漂亮的小神仙。
除了在成神之初他帮过几个神仙之外，其余的时间他都在杀，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帮过袅袅。
原来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袅袅的误会。
他的心剧烈的疼痛，他的眼睛慢慢变红。
他不屑撒谎，也不屑顶着虚假的情义去欺骗袅袅。
那是袅袅，是对他很好很好的，对他天下第一好的小神仙。
是他即便欺骗了全世界也不想欺骗的存在。
“我没有认错。”
袅袅歪着脑袋对着玄墨笑得灿烂。
她穿着破旧的衣衫，顶着漂亮的容颜一步步走到玄墨的身边，她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玄墨的眉头，然后顺着他的眉毛一点点滑下来。
路过他性感的喉结，精致的锁骨，一点点，一点点的到了他紧握着的手指。
她温柔的一点点掰开玄墨的手指，扬起娇嫩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含着笑意。
“妖神大人自信一点，我怎么会认错救命恩人呢，千年前就是你救了我。”
“你不仅救了我，你还救了清鼎山不，乌穗山，乌穗村所有的村民们，是你杀了梦魔救了我们。”
“是你治好了我的身体，还披上了你的外袍。”
“不要不自信，也不要觉得你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坏神仙，你很好的，在我心里你天下第一好。”
在玄墨漫长的生命中根本不记得什么乌穗村，也不记得自己救过什么人，但是他却记得袅袅说的那个梦魔。
一个丑陋的，肮脏的怪物。
他本就心情不好，还被那怪物熏到了，气愤之下他从空中降下雷霆，劈死了那个梦魔。
他当时在一片臭气中闻到了一丝好闻的味道，心情好了一些，就顺便将对方救了。
只是他记得对方黑乎乎的，丑的要命。
他治愈对方之后就看到了对方光洁的肉体，他不敢多看，将自己的外袍扔下就回了妖界。
“是你啊。”
玄墨抱住了袅袅，嗅着袅袅身上的香气，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认出了袅袅，忍不住有些庆幸。
幸好他当时路过，幸好他救了袅袅。
“是我。”
袅袅轻轻拍着玄墨的后背：“我当时发过誓，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傻不傻啊，为了我冒那么大的风险。”
“比起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在面前，熟悉的乡亲们变得不人不鬼，救你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袅袅窝在玄墨的怀里，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眼看着至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不能报仇，那种痛苦比撕裂神魂还要痛苦一万倍。
只要可以为家人，为乡亲们报仇，别说是撕裂神魂，就算是把她的神魂一次次碾碎又拼接个千遍万遍，也没关系。
“玄墨没想到你居然还救过人，我以为你只会杀戮。”白虎有些酸溜溜的，他对袅袅并不了解。
即便他这个天界将军的威名虚有其表，是靠着捡漏捡来的，袅袅这样的小神也是不被他放在眼里的。
他怎么会去关注一个小小的山神是怎么成神的。
他有些只是有些怅然，如果当初救了袅袅的是他该有多好。
那么可以得到袅袅全力帮助，可以被袅袅偏爱的神就是他了。
他忽然有一点点嫉妒玄墨。
这样赤诚的偏爱，不惜和整个天界为敌也要救他的偏爱，玄墨一个妖神怎么配得上。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酸意，玄墨挑了挑眉，当着他的面将袅袅从窗外单手抱进了屋内，然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关上了窗子。
白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急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