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身姿高挑的男人,面容笼罩在黑色的兜帽下,透过一层黑布,她依稀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
她缓缓地从院墙爬起来,以重伤的身体硬扛那不容置疑的威严。对方姿态高傲,居高临下俯瞰着他,仿佛神的蔑视。
“你是谁?”,颂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失去了蛊,她的实力又下降一截。若对方动了杀心……
“云意,你有些操之过急了。你拿到九阴蛊,它们也无法把十魂散吸出来”,噬魂蛊的声音在脑海里幽幽响起。
“为什么?”
“它们刚下过蛋,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你倒不如等它们恢复再下一批九阴蛊……不然那的那些兄弟朋友只能等着变成僵硬不死之人”
“那他们怎么办?”,萧灿整天催促。不过经他一闹,颂明天可能会找上清。
“等咯。眼下你又把颂打伤,无限期的等”,唐云意一阵懊悔,不禁埋怨噬魂蛊不提前说。他本意想把颂打晕了,进入偷偷把九阴蛊带走。待萧灿几个解了十魂散之后,即刻离开西疆。
唐云意来得悄无声息,去得匆匆。颂捂住气血翻涌的胸口,忍不住又吐了一口淤血。
这个自称为“蛊神”的人,百毒不侵,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蛊虫尸体,眼里的心痛再也忍不住爆发。
那个人……她迟早会查清楚他的身份。
夜很深,西疆此地昼夜温差。萧灿早已经入睡多时,忽觉得身上发冷,如寒风入骨,冻得他蜷缩起来,双手夹在膝盖间。
一刻钟后,他抬起眼皮,自己身上披的锦织毛毯不见了。怪不得自己会冻醒。
他只能不情愿的起身去拉落在地上的毛毯,一只白皙手比他更快拾起毛毯。
萧灿猛然抬头,他的房间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美丽的姑娘,面如皎月,肤若凝脂,长大如瀑布倾泻在身后,背对着灯光,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大半夜,她穿得很单薄,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薄纱下的双肩圆润白皙,再往下……萧灿不敢看了,他如电流过脑一般,整个清醒过来。
“你是谁?你是女鬼……”,萧灿连忙从她的手里拽回毛毯,缩到角落里,警惕得盯着女人。
吃过一次亏了,他绝不会上当第二次。
女人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声仿佛山里清泉,叮咚叮咚,悦耳动听,“公子说哪了”,她指了指身后打开的门,冷风从外面飘进来,“我路过时,发现你的房门打开了。你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我不忍心,只能进来为你盖上毛毯。没想到你苏醒了”
萧灿抬眼,门果然打开了,风卷着庭院里的各种枯萎花瓣进来,门口铺了一层花瓣。
“你是谁?”
女子微笑,眉眼弯弯,脸颊上随着微笑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羞又明媚。
她的眼眸清澈,像是藏着星辰大海,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微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萧灿深吸了一口。他真贱,又中了美人计。
“我是清的朋友。路过时特意来看他……他并不在”
“不可能,我睡前明明叫他在。你是不是鬼?”,萧灿又多了几分警惕。他记得睡觉之前,自己已经关紧了门。门无缘无故打开,而且他的对面空空如也。闫瞾去哪里了?
“闫瞾呢?你是不是把她杀了?”,萧灿忽然伸出双手去掐女人的脖子,女子并没有反抗,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是不是杀了闫瞾?虽然他是东伯侯的心腹,可是……这阵子,他功劳不小”
“我……没有杀”,女人的脸很快青紫,呼吸不顺便让她的胸口一鼓一鼓。衣襟被扯下一大片,露出大半边的酥胸。萧灿整个人如同气血全部涌到头顶,脸火烫火烫。
“公子,你摸摸我……我是热的……”
萧灿猛然被温热的触摸,他弹似的放开女子。女人的身子很热,不像死人冰冷。
他不好意思去看对方,有阿耶若这个男人的前车之鉴,他不敢露出一副舔狗的模样。
“闫瞾呢?”
“你的朋友?”,女人微微嘟死嘴唇,粉红的嘴唇好像盛开的桃花蜜,令人忍不住一亲芳泽,“我进来的时候,不曾见过他”
“我发誓,这里虽然是西疆,但是我们不会害人”
片刻,女人起身,失魂落魄,眉眼可见的伤心憔悴,“我先回去了。明晚我再过来找清……”
萧灿还处于云里雾里,那女子出了门就不见人影了。
翌日,萧灿被外面的阳光直射双眼,他翻了个身,看见闫瞾正睡在他对面,发出轻微的鼾声。
昨晚一切都那么的真实,他趁着掐那女子的脖颈时,探到了她温热的皮肤还有跳动的脉搏,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她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最后被他凶狠的表情吓走了。
“萧世子,你看着我干什么?”
闫瞾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瞪大眼睛盯着萧灿。
“昨晚,我能去哪?我对西疆人生地不熟的,又身中十魂散,我能跑哪里?”
“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没有”
“我有没有做梦?”
闫瞾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做梦?”
这位世子,有时候滑稽得让人忍俊不禁。
萧灿一整个早上云里雾里。阿菀和清正在唐云意的门外说话。
阿菀一脸歉意,“云意,恐怕你们要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唐云意心知肚明,外表不显露。颂实在美艳,一双大长腿……可惜他昨晚只顾着要寻九阴蛊,力道掌控不好,重伤了颂。
“五长老受伤了”
唐云意故作不解的看向清。清凝重的点头,“颂确实受伤了。昨夜有个自称“蛊神”的人偷偷潜入颂的庭院,打伤了颂”
唐云意看了两人闪烁的双眼,“你们该不会怀疑我?刚武之气实在我身上,但我中了十魂散,发挥不出来”
唐云意做贼喊捉贼,喊得比受害者还要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