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川，你病了？”小姨赵兰梅看他最近几天在家，还以为是厂里不忙特地请假陪清梨的，怎么今天人家厂里领导都来家找他回去上班？
“没有，”许牧川缓声道：“是有些别的事情。”
赵兰梅稀里糊涂的“哦”了声，没生病就好。
“准备开张”沈清梨轻笑道。
……
毛纺厂，厂长办公室。
已经是第2次没有按照合同约定的时间完成订单。
厂长扬手摔了杯子，“说！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别老拿完不成应付我，原先都能完成的订单，为什么现在完不成？你管理车间到底是怎么干的！”
车间主任脸色为难，“许技术员病了，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来车间，就导致有一部分订单完不成。”
“什么病？”什么病会耽误这么长时间不来厂里？
“不知道是什么病，”车间主任瑟缩了下脖子，“我前两天去看他了，看着是挺好的没病。”
“没病怎么不来上班？”
“……不知道”
王技术员整个身子全都贴在办公室的门上，听着屋里的谈话声，唇角扯了扯。
“不知道？”厂长手边已经没有能扔的东西，抬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是车间主任，你不知道？”
“他说，是前段时间加班累着了，基本上每天都会加班到很晚。”车间主任小声道。
“前段时间厂里根本就没订单，工人早早的就下班回家，他一个技术员在厂里呆着干嘛？”厂长提出疑问。
“我也挺纳闷的，”车间主任说着，眼神悄悄的打量着厂长，又说，“后来我又找人问了问，说是您太太让他加班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清楚，要不您回去问问？”
“跟我太太有什么关系？”厂长被车间主任说的这话整的莫名其妙，怎么有些糊涂了！
“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厂长不耐烦的摆手让他赶紧滚回车间去，“下次的订单要是还不能按时完成，你这个车间主任就别当了！”
“我尽量，许技术员要是没办法回来上班，订单肯定是完不成的。”
“滚出去——”
“……”
车间主任灰溜溜的退出办公室，转身迎面对上王技术员咧嘴笑的大脸。
他刚才在里面被骂的这么惨，还好意思在这里笑！
车间主任拽着王技术员就走，“你今天说什么都得把牧川给我叫回来！我这个车间主任要是当不成，我看以后谁还护着你们！”
“你刚才表现的不错，已经把原因跟厂长说了，那就是厂长的事。”王技术员“嘿嘿”一笑，“等着吧！”
“我就再信你一回！”
“等这次的事情过去，我让牧川请你喝酒！”王技术员“哥俩好”的搂着他离开。
*
第三次订单又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完成，厂长知道找车间主任已经是没用，上次就是故意吓唬他的，他这些年在厂里干的不错，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把人开除。
厂长心里窝着火回家。
市里的小四合院，厂长一到家，直接质问他媳妇儿，“许牧川前段时间在厂里加班是怎么回事？”
“他啊，”闻莲漫不经心的择菜，“看他不顺眼，就让他加几天的班，怎么了？”
“还好意思说怎么了！出大事了！”余厂长狠狠跺脚，急的团团转，“厂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划脚！你一个女人，就知道给我惹麻烦！什么时候能安分些！”
“出什么事了？”闻莲还是头次看他这么着急，心猛地一提，停下手里的活。
余厂长深吸口气，“最近这些日子厂里的订单一直很忙，车间主任好几次都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给我交订单，他给我的理由是，许牧川没去厂里！”
“许牧川为什么不去？”闻莲皱紧的眉心又深了几分。
“我这不是过来问你了！你为什么让他加班？为什么就看他不顺眼？”余厂长摊了摊手，“说！”
“许牧川是故意的！”闻莲轻哼出声，“怕什么？你一个厂长还拿他一个技术员，没办法了？他不去厂里，那就去问问他，他还愿不愿意在厂里继续干？不干的话开除他！”
“你脑子该不会是有毛病吧！”
余厂长直接吐槽。
闻莲怔楞了下，“咋了？”这就是跟厂长对着干的下场！
“我看你现在真的是年纪越大，脑子越有毛病，许牧川当初可是部队分配到咱们厂的，他是有退伍补贴的技术工。”
“咱先别说这个，现在咱们厂里一共就三个技术工，你知道培养一个技术工有多难吗？开除他？我就算是跟你这个婆娘离婚，都不会开除他！”
“这段时间给厂里造成的损失，高达几千块！我问你，这笔钱你打算怎么办？是准备用你的私房钱填补上吗？”
余厂长愤愤骂道。
“几千块？”闻莲完全没想到会这样，有些慌了，“是月亮，月亮说许牧川欺负她，我这不是想着给咱未来儿媳妇出口气吗！”
“林月亮嫁给咱儿子就是有利所图，我知道你这个当妈的是什么心思。”余厂长稍稍冷静了些。
“你现在赶紧买些东西，跟我去许牧川家，给人家认认真真的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什么？你没说错吧，我好歹也是厂长太太，你让我去给一个工人道歉？”闻莲不乐意。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是厂里随随便便的一个工人都能拿捏她？
以后还怎么有脸去厂里！
“你要是不去，今年厂里一旦订单没有按时完成，账目出现亏损，你觉得上面还会让我当这个厂长？”
闻莲：“……”
“要不是我当着这个厂长，咱家会有这么好的日子？你家的那些穷亲戚还会扒着你喝血？”
闻莲：“……”
“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着我的这个位置！他们就盼着我犯错呢。许牧川不是你能得罪的。”
闻莲：“……”
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应该针对许牧川。
现在闹的反倒是下不来台。
许牧川也真是的！他就是故意摆谱。
“行行，知道了！”闻莲不耐烦的说，“那我这个厂长太太当的真是窝囊。”
“许牧川要是不接受你的道歉，回来我就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