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市工业大学，一场招聘会几乎吸引了半个学校的学生，校方不得不把招聘会地址从大礼堂改到室内体育场。
夏锄禾反复抬腕看表：“李总有同意更改抽奖环节吗？”
卜易把手头上一厚沓传单分给其他人，扭头回答夏锄禾的问题：“没有，公司都做过测试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情感抚慰机器人的运行逻辑有问题，更改后的测试尚未结束，把这种机器人当做奖品送给学生，出了问题谁负责？”夏锄禾低吼。
一同来的男同事明翔低声安慰夏锄禾：“夏主管，别担心。测试部门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我已经签署了责任书，出了问题我负责。”
夏锄禾扭过头，不着痕迹地剜了明翔一眼。一个新来的部门主管，傻乎乎地被公司骗着签了合同，还以为自己多能扛事呢！
今天是爱市最大的科技公司，无疆公司在工业大学宣讲的第一天。为了吸引更多学生，无疆公司拿出了许多型号的机器人作为抽奖奖品，其中最受人瞩目的便是尚未正式面市的情绪抚慰机器人，也被人戏称为“恋人款”机器人。
夏锄禾是开发机器人的负责人之一，所以得来招聘会镇场子，以免出现意外状况。
至于卜易，则是主要负责招聘的hr。
一同来的，还有测试部门的新主管明翔，人力部门的实习生董贤，和其他几个同事。
虽然夏锄禾十分抵触将情绪抚慰机器人作为奖品，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招聘会仍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下去。
大半个学校的学生涌入体育馆。
真正的准毕业生只占了一小部分，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见识新款机器人。以及……
“哇，无疆公司太豪横了，见面礼直接就是全适配游戏手柄！”黎秋生随便挑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检查起进场时工作人员分发的礼品袋。她立刻拆开包装盒，把手柄扣在手机上，点开游戏，开玩。
王琰坐在黎秋生后面，他的礼品袋中是最新款蓝牙耳机。王琰拍照搜图看价格，然后满意地给耳机拍照，挂到二手网站。
招聘会即将开始。
路当归卡着点进入体育馆。在她身后，还跟着导师家非要闹着来的小女儿竹观山。
无疆公司本次招聘会主要面向研究生，所以特意留出了前面几排的位置，这才让路当归有位置可坐。
竹观山打开手中笔袋似的东西，“笔袋”里是折叠的金属条，完全打开后，刚好把笔袋变成了小板凳。
竹观山老实地在路当归身旁支起小板凳，坐好。
实习生早已弄好投影仪，卜易上台试了下话筒，开始介绍无疆公司……
时间缓慢流逝，黎秋生打完了两把游戏，王琰不停地回复二手网站上的消息，路当归正襟危坐，竹观山昏昏欲睡……
“关于公司和职位的介绍，就到此为止。为了感谢大家的到来，我们公司不仅为大家准备了见面礼，还有重磅抽奖环节哦~”卜易点了下投影仪，“大家领的礼品袋中，除了我们公司的产品，还有一张特制的带编号的纸条。等下被抽中的号码，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来领奖哦。”
“三等奖……”
“二等奖……”
“一等奖……”
“特等奖，5006，5007，，……”
5007！
“耶！”王琰激动握拳，轻轻踹了一脚前面的椅子。
黎秋生低声骂了句脏话，王琰提醒她：“特等奖！”
黎秋生赶紧挂机看号码，果然有她的。平复完激动的心情，黎秋生转回游戏，游戏人物已死亡，队友在组队频道中破口大骂。
黎秋生毫不在意，还在频道中放肆发言：【噫！我中了！】
队友开麦：“神经病！”
除了王琰和黎秋生，另外中特等奖的连号是路当归和竹观山，后面还有六个人，则是学校里的普通学生。
招聘会结束，中奖的人去领奖。
一等奖到三等奖，拿完奖品，径直离开。
中了特等奖的人，需要先在手机上建模，建模人物可以调整性别、身高、肤色……甚至每一块肌肉。
非常详细。
夏锄禾烦躁地不停刷新手机消息，她在不经意间抬头，对上路当归古井无波的目光。
那股烦躁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夏锄禾笑道：“同学，你在帮我检查，脸上有没有脏东西吗？”
“抱歉。”路当归收回目光，“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你。”
夏锄禾正要开玩笑地喊她“宝哥哥”，竹观山在后面大声“哼”了一声，打断了夏锄禾的念头。
路当归也收起心底莫名的情绪，专心捏脸。她不知不觉地把手底下的人物捏成和夏锄禾一样的半圆垂眼，不那么挺的普通鼻子，没什么特色的唇，对了，左边的唇角要比右边翘得高一些……
捏完五官，路当归才猛然觉得不妥。
把建模人物捏成无疆公司工作人员的脸，对方一定会看到的，算是侵犯了她的肖像权吧？
路当归赶紧改动了一些细节，发型选择清爽短发，性别选择无性……
性格要随和、有趣、话多的，不然和自己一样沉默的人，凑在一起没话说……
最后填上收货地址。
所有人捏完想要的人物，填好地址，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卜易晃了晃僵硬的脖子，实习生道：“卜老师，人物建模已全部收到。”
卜易：“嗯，请大家先回去吧，最快今晚就能收到奖品哦。”
……
与此同时，刚过了午餐时间的食堂，空空荡荡。
一个半大的女娃好奇地捏着对面男孩精致的小肉脸，男孩也不恼，就傻笑着任她捏。
李月趴在食堂窗口后面看：“老夏，你说那个男娃娃是你买来的机器人？这哪像个机器人啊，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
老夏叹气：“唉，我买的不是这样的。我原本买的是家庭教师型机器人，结果没用几天就坏了。无疆公司说要过几天才能修好，就先给我寄了个多功能的陪伴型机器人，说是也有辅导孩子功课的功能。今天刚送到，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先给宝儿用着吧，等原来那个修好了再换回来。”
“对了，无疆公司还补偿给我一张什么什么体验券，我不想要，你看看你需要吗？”
老夏说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出手机递给李月。
情绪伴侣体验券，凭此券可兑换一款定制机器人，限时体验半年。
李月好奇道：“定制机器人，我能定制一款给我打下手的机器人不？”
老夏摆摆手：“你用用试试，反正我不用。”
李月点了下券，手机跳转到捏脸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