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曦咬着牙死死的攥着绳子，就在她的力气已经用尽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地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手无力的滑脱，她直接从绳子上摔下来，幸好不是很高，只是后背肯定又青又紫的。
“姑娘，没事吧？”
凌月见状三两下松开绳子，稳稳地停在地面上，将她扶起来。
顾明曦倒抽一口冷气，摇摇头站起身，开始环顾四周。
这算什么？小伤罢了。
这一片空地只有狭窄的一长溜，放眼望去看不见尽头，而河水湍急，对面是青葱的树木，同样看不见尽头。
这么高的地方若是真的摔下来，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过她方才下来的时候看见悬崖壁上有好几处剑痕，大概是沈清衍掉下来后用剑缓解下落速度。
“你可知这河水流向哪里？”
顾明曦看着湍急的河水，这是一条活水，一定有源头。
“姑娘不知道。”
这悬崖很是陡峭，将军派来的人根本没有探到底，只有自己和姑娘这是第一次来。
顾明曦点点头，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凌月你将我打晕，把我放在水里看我究竟会飘到哪里。”
如今她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用这个笨法子试一试。
如果沈清衍掉下来昏迷了，很有可能会顺着河流漂走，那自己就会有一丝希望寻到他。
“姑娘不可，这河水很凉，不然让我来吧。”
凌月将手放在河里，迅速的收回来。这么寒凉的河水姑娘的身子怎么受的住。
顾明曦摇摇头，她也想过用帕子衣物什么的替代，只是重量不同，若是有什么岔路在耽搁了。
况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真的遇见暗流，如何能救得起来凌月。
凌月见姑娘心意已决，咬着牙用手敲在她的脖颈后。
见姑娘昏了，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水里，看着姑娘随河水漂动，赶紧跟上步伐。
若是世子没找到，姑娘还丢了，自己是万辞其咎啊。
河水很急，急到凌月在岸边小跑着，有的时候甚至跟不上。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河床开始变宽阔，凌月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开始变化，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远处又飘来一个人。”
下游两个村妇拿着洗衣盆在那里交头接耳。
凌月敏锐地听见她们说又，脸上一喜，看来姑娘的法子是有效的。
赶紧上前将姑娘从河水里捞出来，见她唇色发白，四肢僵硬，立马眼眶就红了。
她家姑娘值得世子拿命相护。
顾明曦再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常年冰封的深潭，潭水寒凉彻骨。
打量了一下四周，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凌月呢？是出去了，还是将自己弄丢了？
还不等她细想，门帘就被人掀开了。
“你醒了？”
一个少女见她醒了赶紧高兴的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顾明曦见她这样自来熟，默默的向后靠了靠，眼神里会充满了戒备。
“你那侍女去打听你夫君的消息了，应该快回来了。”
少女见她如同一只炸毛的刺猬，笑了笑，将药放在她跟前。
顾明曦看了看那药，本能的抗拒了一下，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甚至这个少女的装扮也和边疆的姑娘不太一样，就好像是…
好像是北戎的装扮，那条河竟然通向了北戎？
不过也不奇怪，蒙辰和北戎本来就是挨着的。
“这里是北戎？”
顾明曦试探的张了口问了一下。
那少女点点头，见她不吃药也不对说什么，反正她的任务完成了，等她的侍女回来她们就走了。
“姑娘醒了？”
凌月一进门就开始吆喝，一脸惊喜的看着顾明曦。
那少女见侍女回来，识趣的出了门，真是可怜人，刚成亲夫君就失踪了，只剩下她与侍女。
不过如今北戎正和蒙辰交战，她可不敢多留她们。
若是被王宫巡逻的人发现，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凌月见人出去，这才在顾明曦耳边悄悄说着自己打听到的事情。
顾明曦越听脸色越不好，自己受了这样大的罪，沈清衍竟然还没有消息。
北戎这么大，甚至除了这几座城池还有不少游牧部落，自己要去哪里寻找他？
若是楚萧在就好了，北戎王宫发生兵变，楚箫带着二公主失去了踪迹，如今王宫的实际掌权人是影夫人的心腹。
又是自己的死对头，看来自己在这里要低调行事。
“姑娘，咱们得换个地方。”
凌月将她搀扶起来，如今两国交战对于生人查的紧，他们不能拖累救命恩人。
顾明曦点点头，起床将那一碗药喝干净，还好自己只是觉得冷，手脚并无事，多穿些就是了。
她们二人乔装打扮了一下，看起来更像北戎女子，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
“他们怎么都如此高兴啊？”
顾明曦看着街上的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有些纳闷。
见过高兴的，没见过一城的人都高兴的，
“听说了吗，王女终于要嫁出去了。”
前面两个人在那里一路高谈阔谈，顾明曦与凌月对视了一眼，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听着。
“可不是，若是王女嫁了人就能正式接管政权了，咱们也就平稳了。”
另一个人接了句话，一脸的祝福。
北戎还能女子掌政？民风这样开放吗？
顾明曦一边跟着一边在脑袋里慢慢分析。
楚萧失踪和这位王女有关系吗？
听说这位王女眼光极高，因此好些年一直在王宫耽误了岁数。
不过如今她已经选好了王夫，三日后就成亲。
听说王夫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一身墨色镶边刺绣长袍，青丝缎带，头上戴着紫色的玉冠。
面白如雪，一双墨眉似剑，手执一把长折扇，嘴角含笑，贵气逼人。
王女一眼就相中了，怕王夫改了主意，这才将婚期定于三日后。
顾明曦越琢磨越觉得像是在描述沈清衍，这家伙该不会撞坏了脑袋忘记自己给娶别人了吧？
要是真这样自己扭头就走，再也不要他了。
“看来咱们得想办法混进王宫。”
顾明曦止住脚步，看了一眼凌月，若真的是沈清衍，她得打的沈将军都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