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打开门就看到孟卿禾抱着一个浑身沾着血污的男人快步进来。
“主子,这是?”
“管家,让人烧些热水。”孟卿禾匆匆扔下一句话就抱着人进了院子。
额头上的血已经干涸了,桑钰拿着沾湿的布递给了处理完伤口的孟卿禾。
“谢谢。”孟卿禾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桑钰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一个笑让她安心。
“可是要给你家夫郎报个信,让他们安心。”
经过桑钰这么一提醒,孟卿禾才想起这件事情,“一会儿我就让季青送信。”
她将沈安澈的衣物全部脱了下来,用热水擦了一遍,又给他全新的衣物。
桑钰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帮个小忙。
等到两人全部忙完之后,阿冷正好端着药进了屋,“孟大夫,药好了。”
正巧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孟卿禾端过药,试了试温度,正要喂药,却看到沈安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她立即放下药,摸了摸他的脸,像哄小孩似的耐心又温柔道。
“阿澈,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痛不痛?”
沈安澈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乖巧又安静。
孟卿禾以为他是受了惊吓,所以一时之间不愿意说话,也不勉强。
“阿澈,我们现在要喝药了,喝了药药才能好起来,来,张嘴。”
沈安澈很听话地喝完了孟卿禾喂的药,但还是不说话。
他的眼神时不时望向一旁的桑钰主仆,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桑钰见状只能先退下,将屋子留给两人,正要回头说些什么,却看到床上的人得逞地朝他一笑。
等到桑钰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床上的人又变回了天真模样,似乎刚刚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桑钰肯定自己肯定没有看错,对于他的做法心下了然,却没有揭穿。
“阿澈,现在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人,阿澈现在愿不愿意说话了?”
孟卿禾十分耐心地问道。
“妻主,我害怕,今晚你陪阿澈睡觉好不好。”
少年的嗓音低低的,透着无尽的委屈,可怜兮兮。
沈安澈挣扎着要起来。
孟卿禾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想要叫他躺着养伤。
沈安澈却没有听,一股脑地钻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像个小孩一样,受了委屈,急需要母亲的安慰。
孟卿禾无奈,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
“不要怕,我在呢。”
怀里的少年眸色之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狡黠,满足地闭上眼,陷入了梦乡。
过了好一会儿,孟卿禾见怀里的人没有动静,低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地将拥着他的身子,想要让他躺到床上。
谁知这轻柔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睡梦之中的人,他揉了揉惺忪双眸,紧紧捏着她的衣角,惶恐不安。
“妻主别走,我害怕。”
孟卿禾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
“我去叫人给你大哥他们报个信,免得他们担心,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沈安澈迟疑片刻,松开了孟卿禾的衣角,“妻主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要不我让下人先来陪你?”
“不要,我只要妻主,其他人我害怕。”
孟卿禾没法,只能极快地让季青去石头镇一趟。
“主子,他们现在不在石头镇!”
季青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主子早就知道了。
“那是在哪里?之前听许意说是在长沛,现在不知道,想来应该是还在长沛吧?”
季青不确定地猜测道。
“主子放心,无论在哪里,我现在就给许意写封信就好。”
等到季青走后,孟卿禾才惊觉自己这些日子似乎都没有怎么听到几人的消息。
忽然的,她觉得有些愧疚,她似乎并没有尽到做妻主的职责。
“妻主——妻主——”
一道着急地声音打破了孟卿禾的沉思,她抬头望去,就看到沈安澈穿着亵衣慌张地朝着自己跑来。
孟卿禾皱了皱眉,赶紧拉着他的手朝屋里去。
“阿澈,外头凉,以后不能穿着单衣就跑出来,知不知道?”
沈安澈小嘴一撅,不满道:“妻主骗人,你说一会儿就进去陪我,可是阿澈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进去。”
“我不是故意的,阿澈可以原谅我一次吗?”
沈安澈歪头想了想,十分大度道:“好吧,那阿澈就原谅妻主这一次吧。”
进了屋,孟卿禾赶紧让沈安澈上床歇着,自己则是守在床边。
“妻主不上来一起睡吗?”沈安澈眼巴巴地看着她。
“妻主 还不困呢,一会儿困了再去睡。”孟卿禾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妻主不睡,那阿澈也不睡。”
沈安澈任性掀开被子,耍无赖般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孟卿禾。
孟卿禾连忙又将被子给他盖的严严实实,就露一个脑袋出来。
“妻主,你陪阿澈一起睡吧,我一个人害怕。”
那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你,可怜极了。
孟卿禾终究败下阵来,无可奈何,“好吧,好吧,我陪阿澈睡觉。”
沈安澈高兴得地连忙让出位置,兴奋地扭头看着一同躺下的妻主。
“妻主,我想抱着你睡。”
担心孟卿禾不同意,又连忙补充道,“不抱着妻主,我害怕,我在家都是抱着四哥睡觉的。”
躺的笔直的孟卿禾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见他这样说,又看了看他额头上的纱布,心生不忍,只得同意。
最后沈安澈心满意足地抱着孟卿禾,又蹭了蹭她的脸,沉沉睡去。
孟卿禾本想和桑钰说一声,自己今晚没办法陪他,现如今怕是说不成了。
“郎君这么早就歇下了吗?不等孟大夫吗?”
这几日两人都是同床同枕,阿冷下意识问了一句。
桑钰看到那间屋子的灯火已经熄灭,便摇了摇头,“今夜她不会来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他忽然想起沈安澈挑衅一笑,只觉得眼皮跳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罢了,凭自己在卿禾心中的位置,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妖孽的脸上全是势在必行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