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栀眼睛一亮：“是吧！我最喜欢吃这个了！”
傅临州见她实在喜欢，突然觉得口中的味道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他又尝了一下旁边的臭豆腐。
似乎也并不臭，只是卤汁和其他小料味道重一点。
太过厚重了。
很咸，很齁，很刺激的味道。
他日常吃饭大多清汤寡水，很少会吃这些味道很重的食物。
鹿栀又开心地凑过去，眼神亮晶晶得像是嵌着宝石：“好吃吧？我没有骗你吧！”
傅临州突然笑了下：“味道很鲜明。”
和她一样。
鹿栀也笑，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突然又好奇地问：“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愿意带我来吃这个啊？”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傅临州知道她是真的在意。
他认真想了下：“你觉得神应该是怎么样的？”
鹿栀愣了下：“我不知道。可能就像你这样？”
神，维持着太阳东升西落，维持着地球自转的规律，维持着天地万物生长有序，陨落有节。
把控着大方向的事情。
傅临州：“那如果我给你一个蚁穴，让你养活它们，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鹿栀茫然。
傅临州：“你知道要把蚁穴放在哪里吗？树上，还是地上，多少温度，给多少食物，它们喜干还是水，喜阳还是凉？”
鹿栀艰难地扑闪了一下大眼睛，无措地看着傅临州：“你要把我打发去养蚂蚁吗？”
傅临州：“我还没打算让蚂蚁在这个世界灭绝。”
鹿栀：“我替蚂蚁谢谢你。”
傅临州眼看着话题被她扯远了，又不得不好笑地拉回来：“我的意思是，就算当神，也要偶尔了解一下人的生活，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定期投生成普通人来体验世界的原因。”
鹿栀缩了缩脖子，想说他投生的可不是普通人。
随随便便掏出三百亿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傅临州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好笑道：“那我总不能做个太过于普通的人了吧？”
“那样能看到的东西太窄了，既然做了人，自然要看得更宽广些，才能够更好地调理这个世界。”
鹿栀闻言，有些好奇：“怎么调理？”
傅临州看着她：“你想知道？”
鹿栀眼睛一亮，兴奋地点头。
傅临州莞尔，朝着她伸出手：“来。”
鹿栀的目光落在他宽大的掌心，顿了一秒，将手送了上去。
手一搭过去就被他握住。
鹿栀只觉得眼前画面一转，周围的喧嚣在瞬间褪去。
她像是突然被拉入了异次元空间，周围悬浮着各种星光。
鹿栀好奇地踩了踩脚下。
分明是悬浮的，她却觉得踩得很踏实。
上次也来过这个地方。
傅临州抬手轻轻一挥，面前出现了一张悬浮屏。
鹿栀觉得有点割裂：“你们神……还用赛博显示屏啊？”
傅临州莞尔：“与时俱进。”
悬浮屏幕里是一张地球自转图，旁边还有一些分析小图。
鹿栀看不明白。
傅临州：“就像这样，当人类的行为出阁时，我们可以用一些小细节来做出警示。比如蜂群、蚁群数量的减少，又比如拉低海洋的自净能力。”
鹿栀有些茫然：“他们能看得懂这些警示吗？”
傅临州莞尔：“普通人或许看不懂，但处于上层架构的精英人群是可以看懂的。”
“你不需要对每一个人类的行为活动进行调节，只需要影响头部的极少部分人即可。”
“尽管人类不想承认，但头狼效应在人类中同样适用。”
“所以我们只需要对顶层的这些人群进行干预，就可以达到影响所有人类的目的。”
他抬手，演示了一下给她看。
正好最近有一点很细微的东西需要调整。
鹿栀好奇地看着他，他正在抬手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着什么，将一个小动物图标从屏幕上划出去。
脸上表情淡漠疏朗，仿佛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鹿栀一想到这件事情会对她所在的世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就莫名生出一丝丝异样感。
她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神。
傅临州又说：“其实这些事情原本也不是归我管，今天只是给你演示一下。”
鹿栀好奇地问：“那什么是归你管的？”
傅临州想了下：“各界的河流吧。”
他又收回手，重新拉出了一个新的屏幕，屏幕上出现一条河流。
河流像是莫比乌斯环在流动，里面浸泡着各种星星点点的光点。
傅临州说：“当一个时空发生逆转，或者是两颗星星碰撞到一起，就有可能会产生一些突发情况，比如正好处于时空碰撞点上的人突然灵魂出窍，被吸入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一般而言，如果这个人没有扰乱那个时空的秩序，我不会管，但如果它做出影响时空秩序的行为，我就会把它抹杀。”
“比如这个，你看。”
傅临州点了下洪流里的某一颗星星。
画面被放大。
鹿栀看到了画面里是一个仙侠世界，一个男人正操控着战甲在发动战争。
傅临州说：“这是一个星际不小心穿越到仙侠世界的男人，他正应用他的能力造出无数的机甲，试图统治这个世界，把仙侠世界变成奴隶世界，让所有的修士都变成机甲的养料，让所有女修士都变成他的性奴。”
鹿栀跟着看过去，看到画面里苦苦哀嚎的人们，微微皱起眉头。
她好奇地问：“那要怎么办？”
傅临州：“把异世之人抹杀掉就好了。”
他将手伸进画面里。
在那个世界，一只巨大的，修长又漂亮有力的手从天而降，轻易地捏住了坐在机甲里的男人。
所有的防御和抵抗在这只手下都形同虚设。
男人奋力挣扎着，试图挣脱逃离，但最后也只是被那只手轻轻一捏，化作粉末消失。
然后，这只大掌在这片大地上轻轻抚摸过，像是擦去画纸上残留的橡皮灰。
所有的机甲化作灰尘归入尘土。
人们宁静地闭上眼睛，躺在地上。
整个世界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
鹿栀看到，这片大地上有源源不断的金色丝线从地底下升腾起来。
金色的丝线里藏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只大手只在某几个字上轻易抚过，更改，调序。
整个世界都像是突然被打散，然后重组。
时空倒流，万物回退。
这个世界被倒退回了男人穿越过来的前一秒。
大掌从空中缩了回去。
这个世界才像是被人按了播放键，再次有序地运转起来。
傅临州转头看向她：“你看，修好了。”
鹿栀愣愣地点头，看着画面里这个重新变得生机勃勃的世界。
和方才颓靡、哀伤、痛苦、遍地哀嚎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世界。
个中变化不过区区1分钟不到。
熟练得就像是打了个错字，删除重来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