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县令很庆幸,总算杨知府没有糊涂。
卢县令将许知春所言一五一十同杨知府说了,杨知府也吓了一跳。
千防万防,不料仍然百密一疏!
湘州府冯知府的爱妾竟带人混入了城中。
这还了得。
杨知府按照卢县令提供的线索,派人乔装改扮暗中盯梢,盯了三四天之后,终于彻底摸清楚了曾明珠及其带来的一伙人行踪。
这天晚上突然发难,将分别住在三处客栈、两处租赁的房舍里的所有人全部拿下。一个也没有走脱。
秦青嬷嬷和张全也被救了出来。
两个人之前一直被关押在柴房里,被救出来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憔悴不已,但所幸都是皮外伤,身体并无大恙,养一养便能好。
至于冯知府的这些人,自然会分开好好审讯,无论审出来什么,都不可能放了他们,暂且关押,等玉昌王兵败之后再做计较。
曾明珠作为冯知府的爱妾,当然也不例外。
可笑曾明珠见事情败露,反而张狂了起来,不回答杨知府、卢县令所问,反而傲慢无比大放厥词威胁,要杨知府和卢县令识相的赶紧把自己放了,然后乖乖的亲自前往湘州府跟他们冯知府投诚。
否则,等玉昌王打下了天下,就要他们好看......
杨知府、卢县令看傻子一样的看曾明珠。杨知府命人将她带下去打入大牢。
对脑子不正常的人不用急着问话,先关上几天。等她在大牢里待够了,自然就老实了、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
虽然拿下了这些人,杨知府也更提高了警惕,加紧了防守与巡逻,又下令所辖下各处州县,务必保持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警惕,全力提防,各州县与省城及时联络,保这一方安宁。
卢县令生怕许知春被冯知府派人报复,始终都没有提及她,与杨知府商量妥当正事儿,便告辞离开,将秦青嬷嬷和张全交给了余捕头,命余捕头好生将二人给许知春送回去。
曾明珠比杨知府所料想的更快受不住。
只在大牢里待了一个晚上,就叫苦不迭,再见杨知府的时候,先前的嚣张跋扈消失得干干净净。
杨知府心下鄙夷,心道那冯知府也算是个蠢货了,就曾明珠这样的,也敢重用。
或许他也是没得选,毕竟西江府上下自战事发生以来,因为临近反贼老巢的缘故,西江府上下无不警惕惶恐,防得铁桶一般,冯知府派个外省人来,很容易就会暴露。
曾明珠虽然肯配合了,但知道的也不多,包括那些被派往此地的探子,知道的都有限。
但不重要。
以不变应万变就行。
只要将西江省辖内防得铁桶一般,不叫人钻了空子,就行。
曾明珠仍旧被投入大牢,崩溃大叫,可惜,没人理她。
等待她的,大概率也是死路一条。
毕竟,她可是亲身参与了进来,为反王的造反之路添砖加瓦呢。
青山县,曾家父子回到家直呼晦气,这会儿的时候,他们还没太把这事儿当回事。
只有曾大少夫人一脸愤怒,忍不住向公公和丈夫发牢骚,隐晦的抱怨婆婆竟连自己都瞒着,甚至还利用了自己,由着明珠胡闹,闹出这么大的麻烦,该如何收场......
曾老爷疲惫道:“事已至此你也别抱怨了,我把这个家交给你,你怎的却不看好她,还有什么可说?但凡你用心一些、细致一些,也未必会发生这种事。此事说来你也有责任。”
“虽然咱们都吃了点苦头,好在此事已经过了,明儿花点儿银子接你们婆婆回来,我会好好说她的。往后你也用心些,这个家交给你管,你便要管好了,不要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曾大少爷也不满哼道:“爹说的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怪娘?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孝心啊?真让我感到心寒!”
曾大少夫人气得不轻,这倒怪上她了?
她怎么管?
刚开始的时候婆婆被软禁着还好,后来解了软禁,即便自己仍然当着家,但婆婆是长辈,她吩咐交代的事情,她能违逆不做吗?
更别提她明里暗里诸多故意为之的为难刁难了。
这个家她当得心力交瘁。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曾大少夫人忍气吞声提醒道:“爹,许夫人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虽然已经平安归来,但恐怕她未必善罢甘休,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份厚礼——”
“你给我闭嘴!”
曾大少爷勃然大怒,呵斥道:“文氏,你什么意思?咱们一家子被莫名其妙关进衙门里这事儿我还没找那许氏要个说法呢,你还想给人送礼?就算娘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我们又有什么错?何况即便娘有错也情有可原,她护着明珠天经地义,那许氏好大的威风!”
“我们曾家跟她,势不两立!”
这口气他可忍不下,不报这个仇,他们曾家还怎么在青山县立足,笑也要被人笑话死了。
曾大少夫人目瞪口呆,忍不住看向公公。
曾老爷咳了咳,“这件事,过后再说吧。家里这会儿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别的。你也不用多想,管好家里的事便好。”
曾大少夫人心里失望极了。
她以为公公是个明白人,没想到却也越来越拎不清了。
若不是同他们一根藤上的,她才不会开口。
罢了。
既如此,她也不必多说了。
这个家从来就不是她做主,她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
过一日算一日吧。
曾大少爷第二天急不可耐的凑现银去衙门接母亲。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无功而返。
衙门非但不接受银钱赎罪,连见都不允许他见曾夫人一面。
曾大少爷百般说情也无用,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
他将这一切迁怒在许知春头上。
“一定是她对卢大人说了什么,否则怎会如此!”
“她不是已经好好的回来了吗?何必如此赶尽杀绝!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曾大少夫人心里冷笑:跟你娘所做作为比起来,可算不上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