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辙哥哥，我有个问题。”肖游连忙揪住他的衣角。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从出生起就拥有迄今为止人类能掌握的所有知识，明明他的脑子也不算笨，可他就是想不出答案。
见到是他，单辙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问吧。”
“我为什么会在乎姐姐？”他好奇。
他开始在意江浮说的话，开始在乎江浮的态度，可明明他的基础意识没有出任何错漏。
他不理解。
“恒定之人的基础意识，是在出生后灌装进脑子里的，这些基础意识只是情绪的一种，也就是说，你应该只能产生一种情绪。”单辙看着他，饶有兴致。
恒定之人的大部分情感，都是后天习得的表演技能，通过学习正常人类的反应，获取对情绪的认知。
“我也不懂，我的基础意识不是这些，可我感受到的，不是基础意识。”肖游靠着他。
“这说明，你在获得人的情绪。”单辙打开手机，拿了份色卡给他，“把情绪和色彩结合在一起试试看。”
“红色是愤怒，黄色是紧张，蓝色是宁静……”肖游盯着那个色盘，眼睛忽而亮起。
他似乎搞清楚了，自己面对姐姐时怪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见人有些开窍，单辙起身，去楼下吃饭。
餐厅内。
季风面色严肃“刚才她们吃饭的画面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蔺子山点头，分析着，“黑一点的小姑娘明显是第一次来，很紧张，扎马尾的小姑娘很活泼，荆漪兰吃饭很有教养，还有……”
“打住，不用分析她们的吃相。你只要注意那个跟荆漪兰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季风对他有些无语。
“一模一样的那个……”蔺子山顿了顿，思考了一会。
他见过她，不止一次。
“看不出出身如何，有受过餐桌礼仪教育，能跟我打个不分高低，和荆漪兰有很深的联系。”他结合几次见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季风听见这个判断，面上愈发严肃。
不仅是为蔺子山判断出的这些线索，还有蔺子山的情报来源。
他不否认这个仿佛AI拟人的家伙有堪称恐怖的情报搜集分析能力，但光就对方的武力值以及和荆漪兰之间的关系，就不是见面一次能得出的结论。
蔺子山不会是在哪里跟荆漪兰这些外人有联系了吧。
“这样。”他想了想，计划道，“你先想办法跟荆漪兰混熟，然后套出那个女生的来历。”
“是。”
三等舱，带队教师房间。
“那个跟荆漪兰很像的女生，叫江浮是吧？”宁舒和有些好奇。
何臻自顾自收拾着东西，没抬头看她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跟有潜力的学生打好关系。”她笑，“我听学生们说，卢教授对她的态度很好。”
卢治海对其他人都是一副高冷样，仿佛除了研究什么都看不上，能这么看重一个学生，就说明江浮身上有过人之处。
而且，江浮没有参加全国竞赛考试，是卢治海直接推荐她参加的竞赛，更加说明问题。
江浮身后，说不定是个势力很大的隐藏大家族。
“别老是想着动心思，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何臻提醒着。
能参加竞赛的，不说家世，单就他们的头脑，就足以为他们开创一方天地。
宁舒和翻了个白眼，“也是，毕竟你想动心思也没办法，只能装出一副人淡如菊的样子，好体现自己的高尚情操。”
本来呢，何臻有机会靠荆漪兰这个学生，一举攀上荆家这棵大树。
可谁知道老天喜欢耍人玩，荆漪兰被江家扫地出门后，荆家一点态度都不表，显然是想装死不承认这个孙女。
“你夸我高风亮节，我就坦然接受了。”何臻半点不恼。
她要做的是管好自己手底下的学生，而不是为了从学生那拿到好处，过得更风光。
宁舒和冷笑。
谁都希望自己的人生过得更好，只是有的人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有欲望，故意装淡然罢了。
“既然你这么笃定自己学生的实力，不如我们赌一把？看看谁带出来的学生技高一筹？”
她对江意燃有绝对的信心，至于荆漪兰，听说开学测验成绩下滑了一截，在走下坡路呢。
“好。”何臻一口答应，“赌注是什么？”
宁舒和志在必得，“我要你在全校师生面前承认，自己是个装清高的伪君子。”
这是要她赌上尊严了。
何臻缓过神，深吸一口气，“好，那如果我赢了，你也要在全校面前检讨，然后老老实实地把你的班级管好。”
整个年级，就她宁舒和带的班风气最差，她不想看着这些已经高三的孩子断送青春。
收拾好东西，她们就去各自通知学生们集合。
大约是宁舒和有意宣扬，很快一队人就知道了两位老师的赌约。
江浮过来集合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讨论。
“我觉得燃姐赢定了，就荆现在的成绩，燃姐闭着眼睛都能考到她前面去。”盛洲满脸自信。
另一个同学不满，“可是荆从小到大成绩都很好，这次考试估计也只是失误而已。”
盛洲不以为然，“别天真了，努力在天才面前不值一提。”
天赋，注定了荆漪兰和燃姐之间，隔着可悲的厚壁障。
“对，但是天才在作弊面前，更是区区小事。”江浮呛了他一句。
以盛洲的实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这就说明，他动用了点特殊手段。
盛洲气急，“你少污蔑，我是靠实力。”
“你也说了，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你自己都鄙视自己的努力，还想有谁尊重你？”江浮耸耸肩，不想继续跟他吵，走开了。
这一走开，就撞倒了个重量级人物。
一时之间，江浮连道歉的话都忘了。
李礼微笑着捡起掉在地上的湿巾，随手抛进垃圾桶，“放心，江浮小姐，在船进公海之前，我不会动你。”
明目张胆地宣示，显然信心十足。
江浮心里更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