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和紫仙再现身,乃一片延绵的山脉。
其内,有一座形似犬牙的山峰,犬牙峰便由此得名,也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楚萧一路走一路看,山间植被繁茂,灵气甚是浓郁。
“我年少时,曾随父亲来过一趟,依如当年,风景秀丽。”紫仙手握小令牌,在前带路。
“还是头回听闻你,提及你的父亲。”楚萧也是话赶话,随口便问出了声,说罢,才觉言辞不妥,揭人伤疤了。
紫仙倒也不在意,只微微一笑,“我父亲和娘亲当年,皆天字辈中的佼佼者,奈何一场厄难,死于非命,师祖也是那年,体魄受损,返老还童。”
“厄难?”
“万山寒土。”
楚萧听的挠下巴。
传闻,大秦的东南,与阴月皇朝和大玄皇朝交界处,有一片荒凉之地,常年冰雪覆盖,渺无人烟,即为万山寒土。
这点,倒是与千里赤地,颇有几分相似,都不属各大王朝,无非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都鸟不拉屎,寸草不生。
“听师祖说,那年有一块神奇的陨石,坠在了寒土中,震动极浩大,各大王朝皆被惊动,惹得不少人入内查探。”
“我爹娘便是其中之一,一同前往的,还有羽天明的姨丈、钟意的姑姑、天璇子的徒儿、南浔的父母....很多很多。”
“天大的灾祸,仅一人活着出来,也便是秦煌的妹妹、我大秦的韶月公主,却也未活多少时日,便得了怪病,死时还疯疯癫癫。”
说至此,紫仙停了,一段悲伤的往事,让她不免有些心神恍惚,年少时痛失了双亲,怎会不想念爹娘。
楚萧则一个劲儿的挠头,前有万山寒土,后有千里赤地,皆与陨石有关,也皆厄难之地,都葬了许多人。
越是如此,他越想过去瞧瞧,究竟是怎样一片天地,竟能让韶月公主发疯,让他大秦的天字辈,伤亡惨重。
“到了。”
紫仙已驻足。
已至犬牙峰山脚下。
入眼所见,便是两尊怪异的石像,足有三丈高,皆三头六臂,模样颇唬人,屹立于山门左右。
紫仙曾来过,颇为淡定,却是楚少侠,一眼看过去,顿觉头皮发麻。
不愧是造阵的行家,犬牙峰的入山门户,大有玄机的,开火眼金睛窥看,密密麻麻的皆阵纹,看的他眼花缭乱。
有此禁制,莫说人了,怕是连一只蚂蚁都爬不进去,扒着山门往里瞅,也模糊一片,山中之遮掩,堪称夺天造化。
“开。”
紫仙手持小令牌,正对了山门,两尊石像皆轰颤,隐于暗中的阵纹,随之便让开了一条路,两人一前一后跨入。
不得不说,山中之风景,的确养眼,云气缭绕,雨雾朦胧,宛似一片人间净土,不干人事的老杂毛,倒是把家里收拾的颇有意境。
等啥嘞?
拿。
楚萧和紫仙一边一个,一个拎出了麻袋,一个则捋了袖子,某些人恩将仇报,他们还客气啥?
扫荡,姐弟俩都是专业的,一路搜刮过去,奇花异草...拔走;灵果树...薅了;灵池...精华抽个干净。
一句话:啥都要。
为此,两人还给自己寻了个好理由,穷啊!穷的都娶不起媳妇、给不起嫁妆了。
得亏神海两魂已被剥离,若见此画面,定是语重心长的,好好一处宝地,待他二人走过,俨然已光秃秃一片。
最尿性不过那个姓楚的货,房梁都给人拆了,地板砖都给人掀走了,山中圈养的灵兽,都能挨他几个大嘴巴子。
轰!
不久,一座地宫的石门,被两人合力轰开了,外面已搜刮干净,就剩这座深藏地底的宝库了。
“哇!”
门开的瞬间,两人都下意识仰了头,房里的宝物多不多,且先不论,反正画面是挺香艳的。
瞧,每一面墙上,都挂着一幅幅的画卷,并非水墨画,亦非山河图,而是小情书,一张都不带重样的。
紫仙的脸颊,已是刷的一下红透了,在镇魔司任职的她,啥个大场面没见过,可这般情景,还是头回见。
“不知廉耻的老东西。”楚萧一声大骂,骂的那个大义凛然。
骂归骂,他手脚麻溜的很,在地宫中窜来窜去,摘走了一幅幅画卷,很自觉的揣自个兜里了。
待紫仙斜眼看来,他还一本正经的来了一句:俺家叶瑶喜欢看。
闻之,大姨子的眼神儿更斜了,就冲某人这番话,他日再见瑶妹子时,她高低得问一问。
小插曲。
无伤大雅。
真正的值钱的,是地上那一片,因为那就是钱,金银财宝都堆成一座小山,难怪那老杂毛出门不带钱,原来都放家里了。
“这一堆,我的。”
“那一堆,你的。”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要你那一堆。”
分赃?
对对对。
姐弟俩真心不客气,特别是楚公子,乐的合不拢嘴,这是钱吗?这都神机弩车,都修炼资源。
既是宝库,肯定不止这些,还有诸多兵器、法宝、灵丹、古籍秘卷....怕是紫袍青年一生的珍藏,都在这了。
恩将仇报的主,人还怪好嘞!给他们攒了这么多家当,干了今日这一票,够吃好几年。
老规矩。
一人一半。
嗯?
紫仙蓦的回眸,望向了山门方向,楚萧不明所以,也跟着看了过去,“有人来。”
“正是。”紫仙拂袖,祭出了小令牌,在半空中,照出了一片虚幻的水幕,凭此可看山门处的景象。
的确有来客,蒙着一件黑袍,卖相可不咋好,甚至可以说吓人,因为他那左右面庞,一边正常,一边生有鳞片。
最怪异的,是他那双眼,真如蛇眸,即便隔着水幕看,也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蛇龙洞的人?”楚萧摸了摸小下巴,眸中还有寒芒闪射,他与蛇龙洞,还真是有缘,走哪都能撞见他们家的人。
“若未看错,他乃蛇龙祭司。”紫仙见识不浅,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也正因认出了,才面色不善。
“明人不说暗话,我与蛇龙洞有仇。”
“巧了,我赤仙谷与之...也有仇。”
一个大姨子,一个小妹夫,一番合计,就想干点有辱斯文的事:关门打狗。
楚萧拎出了紫袍青年的尸体,紫仙泽从其身上,取了三滴血,滴在了小令牌上。
这犬牙峰,不止有守护结界和遮掩之法,还有诛杀大阵,凭此小令牌,便可调动。
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不是这里的主人,需借血施法,至于能撑多久,便要看施法者的道行了,或许仅凭杀阵,拿不下对方。
无妨,即便杀不死,还有楚萧这个强悍的主,好好筹谋一番,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趁人病要人命的事儿,他俩也常干。
“老道,吾近日新得一法,特带来与你掌掌眼。”山外,蛇龙祭司已在叫门。
楚萧和紫仙听的清晰,不难猜出对方之用意,大老远从幽海来此,绝非研究秘法那般简单,两人定有不为人知的交易。
或许,是用秘术来换阵法图,毕竟,犬牙峰的主人,是个造阵的高手,手中必有世所罕见的阵图。
事实也证明...真有,且还不少,皆已被他俩搜刮干净,其中有那么几种阵法,真真不凡,若无老辈指点,很难参悟透彻。
“开山门,放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