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厅，君临没有离开艺术馆，而是直接去见馆长。
伦特馆长此刻就坐在四号展馆一角的座位上，愁云惨淡，面如死灰。
自从巡礼者的葬礼被偷走后，老馆长就一直如此。
有时没事就会抬头看看墙上那空荡荡的一片，仿佛只要看下去，画就会自己出来。
对于一位将艺术看得高于一切的老人而言，这样的损失，或许是他一辈子的重创。
当君临再度过来时，老馆长死鱼般的眼神依然没有半点起色。
直到君临在他的身前站定：“伦特馆长？”
老馆长看看他，没有说话。
“我有个问题向您请教。”君临彬彬有礼的说。
旁边罗伯特和星爵嘀咕：“不是吧，难道是老头监守自盗？”
星君点头：“按正常逻辑，接下来就是君临揭穿对手露出的马脚，然后逼迫对手交出画来。虽然他们之前没任何接触！”
卡魔拉瞪了他一眼：“你的逻辑和你的为人一样不靠谱。”
这边君临已道：“那副假画在哪儿？”
老馆长微微愕然，然后他回答：“在我的办公室里。”
“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君临道。
老馆长看看他，再看看其他人。
当然他不是笨蛋，还是意识到什么，叹了口气站起：“跟我来吧。”
于是一群人跟着馆长进入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旁的墙上，搁着一幅画，正是那副假《巡礼者的葬礼》。
君临拿起画，看了看，微微一笑。
他说：“馆长大人，以您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幅假画的水平怎么样？”
伦特馆长回答：“非常出色，如果不是细节有误，只从水准上看，即便是我也很难分辨真假。”
“不是很难，而是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来。”君临摸着画作回答。
他回头看看伦特馆长，道：“能把这假画送给我吗？”
伦特馆长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道：“当然，你可以带走它。”
“谢谢。”君临小心的将画取下，郑重收起。
这行为让所有人都有些不明白。
直到走出艺术馆，终于还是叶清弦问：“我不明白，君临，你要一副假画干什么？”
君临头也不回的来到大街上，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去：“这不是假画。”
“什么？”
方木，赛琳娜等人大吃一惊。
君临点头：“这就是真画。”
“我不明白！”赛琳娜叫道：“这上面的雕像都已经从男变成女了，怎么还能是真的？”
“因为这本来就是画画的人设计好的。”君临一路前行，边走边说：“在地球上，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个有趣的真实案例。有一副名画，谁也看不懂的那种，在一次展览会上，突然被切割成了一张张碎纸条，导致整幅画因此彻底损毁。”
叶清弦眼睛一亮：“我听说过这事，是鹰国画家班克西的一幅画，好像叫什么气球女孩，不过不是展览会，是拍卖会，在刚刚以一百多万美元的价格拍卖后，这幅画竟然就自行毁灭了。而原因就是画框里被安置了机关，而安置机关的人正是画家本人！”
所有人都听得懵逼。
星爵怪叫道：“这是为什么？”
叶清弦摊手：“你永远无法理解艺术家心中的世界。”
君临接口：“但有件事可以确定，这件事让这幅画名声大噪，换来的就是那些切碎的纸条卖出了更高的天价。”
罗伯特也傻逼了：“还有这种操作？”
被切碎的画卖出比画本身更高的价格？
叶清弦苦笑叹息：“你无法理解的不仅有艺术家，还有买家。”
“没有疯子买家，哪来的疯子卖家？”君临冷笑。
方木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说，这幅画其实是……”
君临点点头：“没错，一种特殊的手段，类似双层影印，一旦揭开，下面就还有一层。所以根本不存在偷画。”
赛琳娜立刻道：“可是当时没人碰过那幅画。”
君临回答：“我也只是说类似这种手法。别忘了我们身处在一个更加强大的超能世界里，所以手法也可以不用那么科学。比如有人就拥有光年之外篡改信息的能力……”
叶清弦，麦子，罗伯特还有小猴子同时叫了起来：“第一天命！”
没错，第一天命就拥有这种能力。
如果他可以在别的位面就篡改月灵位面的信息，甚至传递信息，那么自然也有可能篡改一幅画。
当然这种信息篡改不可能没有限制，但就目前看来，如果是他自己的作品，那就意味着他可以无限修正！
君临一笑：“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达尔文的身份了。”
方木和伊恩弗莱克丝疑惑问：“第一天命？那是什么？”
君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赛琳娜。
赛琳娜道：“天命圣徒，神之选民序列中最强大的存在，是他最看好的种子，是最有可能成为终选之人的选民。”
听到这话，不光是方木和伊恩，还有那几个牢牢跟着的警卫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终于知道自己现在监视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有人已快速回去报讯了。
这边赛琳娜说完看看君临：“我猜你也是个天命。”
君临叹息：“你竟然还要用猜的，埃迪莫拉的信息果然还是有限啊。”
原来是这样吗？方木和伊恩恍然大悟。
君临继续往前走，方木跑了几步跟在他身后：“所以第一天命来过这个位面？你是追着他的踪迹来的？这不是你和位面的对抗，是你和第一天命的对抗？”
君临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了这个，你还有勇气掺和吗？”
方木滞了滞，他问君临：“你希望我掺和吗？”
听到这话，君临却笑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向外走。
一路出城，一直来到城外郊区的一片林地间。
然后君临停下，先对那几个警卫道：“你们几个，滚远点儿，接下来的话你们没必要听。”
几名警卫识趣离开。
君临这才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非常重要，但是鉴于我的对手有着非常强大的信息侦查能力，所以我必须采取一些特别的措施，来确保我所说的话不会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罗伯特一拍额头：“得，我就知道。”
麦子叹息：“看谁愿意牺牲吧。”
他回头看叶清弦，叶清弦冷笑着向后退去。
这行为让其他人莫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