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皇帝兴致勃勃地召了几位心腹大臣到御书房议事。
这一议就是两个时辰,期间皇帝思路清晰,反应敏捷,连午膳都推迟了用。
直到未时三刻,皇帝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议事。
他伸了个懒腰,突然问道:\"昭华夫人今日在做什么?\"
太监连忙答道:\"回陛下,娘娘一早便命人在瑶光殿备下了陛下爱吃的点心,说是……\"
他偷瞄了眼皇帝的脸色,\"说是盼着陛下去呢。\"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愉悦:\"那还等什么?摆驾瑶光殿。\"
御辇穿过重重宫门,皇帝的心情愈发舒畅。
想到昭华夫人那娇媚的容颜,温软的玉体,还有殿中那令人沉醉的芬芳,他的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这种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
御辇刚到瑶光殿外,昭华夫人便带着一众宫女迎了出来。
她今日穿了一袭胭脂红的纱裙,眉目如画,见皇帝下辇,她盈盈下拜:”臣妾恭迎陛下。\"
皇帝快步上前,亲手将她扶起:\"爱妃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在她娇艳的脸庞上流连,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朕今日在朝堂上嘉奖了你哥哥。\"
昭华夫人掩唇轻笑:\"皇上偏心,哥哥有赏赐,臣妾却没有,臣妾不高兴了。\"
说着,嘴巴微微抿着,眼神却舍不得离开皇上。
皇帝放声大笑:“朕还能忘了你吗?”
说着,便让后面的人将一应珍玩捧了过来:“看看喜欢吗?”
昭华夫人娇声道:“只要是皇上送的,臣妾都喜欢。”
两个人你侬我侬,倒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
他握着昭华夫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昭华夫人纤纤玉手轻轻抚上皇帝的胸膛,\"如今陛下精神焕发,臣妾看着,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皇帝被她这一抚,只觉得那股暖流瞬间化作了熊熊烈火。
他猛地将昭华夫人拉入怀中,声音沙哑:“朕今晚就宿在这儿了。\"
昭华夫人娇羞地低下头:”臣妾,求之不得。\"
当夜,殿内凝魄香的芬芳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与男女欢好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在凉风中氤氲不散。
自此,皇帝往瑶光殿跑得愈发勤快。
有时甚至一日要去两次——午间小憩要去闻闻那香,晚上就寝更要宿在那里。
瑶光殿俨然已经获得了帝王的独宠。
后宫里,其他嫔妃的宫殿日渐冷清。
而皇帝对昭华夫人和五皇子的宠爱也日渐加深。
-
朝堂的惊涛骇浪撞在忠勇侯府朱门外,碎成几缕无关痛痒的风。
陆江年闲着在家,整日就知道缠着元婉如。
两人常常一天窝在聆水居,消磨时光。
这日上午,陆江年照例搂着她,非要和她一起看那本“兵书”。
元婉如却是不肯了。
最近这书都快被他翻烂了。
他不累,她都嫌累得慌。
元婉如掰开他的胳膊,站起来低头看他:“这样的日子,太无聊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不如,咱们提前当游医去?”
闻言,陆江年也站起来,温热的指腹落在她柔嫩的脸颊:“为夫不觉得无聊,不过,娘子想去,那便去吧。”
他看了看外头的阳光:“你倒不怕,出去晒黑了?”
秋老虎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元婉如笑盈盈看着他:“我还真不容易黑,不过,我们若是不在府里,岂不是露馅了?”
陆江年神秘地笑了笑:“这件事,交给为夫就成。”
他让人找了两个与他们夫妻身形相似的人,只要他们关在聆水居,哪里都不去,皇上的暗卫不敢靠得太近,自然察觉不出其实已经换了人。
而他则是带着自家娘子,已经悄悄离开了京城。
两个人一口气跑到了京畿管辖的边缘县城,在一个不算繁华的,名叫大丰镇的地方,租了一间院子,便住下了。
-
灶膛余温尚存的小院,晨雾裹着芝麻焦香漫过门槛。
元婉如清早起床,陆江年便将滚烫的油纸包塞进她手心,新烙的烧饼烫得她指尖微蜷,糖馅金丝般从焦黄饼皮里溢出来。
“街口老刘头开炉头一锅,”他指腹抹去她颊边睡痕,“某只馋猫昨日念叨三回了。”
元婉如眼睛一亮,掰开烧饼,糖丝拉出灿金弧光。
她垫脚将半块酥饼抵在他唇边,糖粒沾上他下唇:“夫君先尝——”
话音未落被他偏头躲开:“我吃过了,你快吃,冷了味道就变了。”
玄色粗布袖口掠过桌沿,他将青瓷碗盛着的豆浆推到她面前,乳白浆面浮着桂花蜜漩儿。
元婉如却举着手不动,陆江年无奈张嘴吃了一口。
“甜不甜?”
她啃着饼含混问,糖渍在唇角亮晶晶的。
陆江年忽然俯身,舌尖卷走那点甜痕:“刚才那口不甜,你嘴里的才甜。”
晨光照亮他喉结的弧度,元婉如耳根漫上霞色,“你能不能不要随时撩拨我啊。”
陆江年笑得宠溺,“到底是谁撩拨谁?”
她只要安静坐在那里,他都觉得蠢蠢欲动。
深吸一口气,陆江年的指尖敲了敲碗沿:“快喝,凉了泛腥气。”
元婉如坐下来,拿起瓷勺搅碎豆浆里的云影,她小口啜着偷瞄他。
陆江年正襟危坐剥水煮蛋,修长指节捻着蛋壳,白玉似的蛋白落进她碗里:“再看?”
他忽然掀睫,墨色眼瞳里暗潮翻涌,“今日若再出不了门,可不许怪我。”
元婉如倏地埋头喝豆浆。
昨日两个人在屋里缠缠绵绵的画面烫进脑海——本来说好了要去下面的村子转一转,可是却被这人箍在窗边矮榻上,消磨了大半日的时光,回过神来的时候,日头都快下山了。
瓷碗见底时,她唇边多了块素帕,“沾了豆沫。”
陆江年擦得仔细,粗粝指腹却摩挲她下唇久久未离。
元婉如屏息盯着他滑动的喉结,忽见他低笑收手:“真乖。”
院外传来货郎叫卖声,元婉如跳起去抓药箱。
掠过他身侧时腕子被一攥,陆江年将剥好的鸡蛋塞进她袖袋:“把这个吃了,省得路上饿了。”
晨风穿堂而过,卷起院子里的落叶。
两人相携出门,她的杏红色布裙挨着他玄色衣摆,交错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得老长,像解不开的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