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们欠我小夫人的、欠姜家的，得还啊！”
沈砚看着柯宴津怒极反笑，只是那笑中带了多少的悲凉和恨意，只有沈砚自己清楚。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对柯宴津以及其背后势力的怨恨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
柯宴津迎着沈砚的目光看去，只见对方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自己吞噬掉一样。
他不禁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嘴里喃喃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上辈子的那些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发生……”
听到这话，沈砚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他猛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揪着着柯宴津的衣服吼道：“什么叫最好的结果？我的小夫人受了那么多苦，姜家也因此灭族，这些难道就为你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就可以抹去你们犯下的罪孽？”
“当初师父让我下山助你，你没来，我被拐进了断魂谷。那时的我，才五岁啊！可我，我从未见过师兄你，所以我不愿恨你，更甚至可是我一直记得师父的话，也一直在履行。”
沈砚松开揪着柯宴津衣服的手，帮他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后退一步，笑看着柯宴津说道。
柯宴津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看向沈砚，发现此刻的沈砚脸上只有冷漠，那双眸子里面的怒火已经归于平静，他心中的天平在此刻轰然倾斜。
“师兄，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砚看了一眼柯宴津，转过身走了出去。自己要的答案已经有了。
自己答应师父的事情也已经完成了。
柯宴津追了出去，只看到沈砚的衣摆消失在门外。这一刻，柯宴津的侥幸终于崩塌了。
万安站在殿外，神色晦暗不明，书房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万安心寒胆战，生怕在里面动起手来，好在没有。
不过现在看起来，殿下与大司空之间已经出现裂缝了。
柯宴津看着那一桌沈砚最喜欢吃的饭菜，最后直接将桌子给掀了，那双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恨意和偏执。
“既然是师父让你来助我，为何不能当做不知情，为何要挑明白，我都在尽可能去弥补了，为何，为何你还是要与我作对！你和姜漪在一起不就好了么？姜家不是都还在么，一切都回到正轨上了！”
柯宴津没有想到，沈砚会为了姜漪放弃自己这个师兄，违背师父的话！更没想到，因为一个错误，就能斩断这几年的扶持！
“对，不是我的错，是林家的错，是林家害的姜漪。”
柯宴津说到这里，抬起头来，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要杀了林家，就怪罪不到我身上来。
阿沅，谁都不能阻止我得到你，哪怕，对方是你的至亲！
“夏昼，去，去把舒宁手上的痴情蛊给我抢来。”
柯宴津此刻就是一个癫狂的状态，沈砚的话和行动捅破了他柯宴津心底那脆弱的屏障，将他的恐惧和慌乱全部释放了出来。
他需要一个东西让这些恐惧和慌乱全部消失。反正有没有沈砚不重要，都要收尾了。
暗处的夏昼领命离开了东宫，前去楚府。
柯宴津唤来万安，让人把东西都收拾干净，自己则是回寝宫沐浴，换一身衣裳。
沈砚离开东宫后，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垂落的手松开又握紧，有点儿漫无边际，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沈砚眨了眨眼，停下步伐，抬头看向前方，看着出现在自己对面的人，眼底的清明和冷漠让对面的人呼吸一顿。
“大司空与殿下发生冲突了？”
看着自己正对面的沈砚，那周身萦绕的悲戚和冷漠，是秦慕斯从未见过的。自己好几次在暗中观察，发现沈砚和柯宴津私下会面后，没有什么大区别，可是今晚却不一样。
“从我进入东宫那一刻开始，你不就知道了么。发生了什么事？会难得到你秦慕斯，哦，不，应该是浅牧司！”
沈砚看着秦慕斯脸上的神色变了，然后露出讽刺的笑：“一招金蝉脱壳，不仅可以除掉太子的劲敌，也可以让浅家换个身份进入朝堂辅佐太子，当真是妙啊！”
秦慕斯看着沈砚，脸色冷了下去，之前的想要劝解的心思此刻荡然无存。他没想到前脚姐姐才派人传递消息，后脚沈砚就已经全部查清楚了。
“人活着本身便是最好的答案。他可是你的同门师兄啊，难道你真能忍心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样被旁人拉下马吗？”
秦慕斯心中无比清楚，无论自己如何矢口否认，在沈砚跟前都不过是徒劳之举罢了。
恐怕早在自家姐姐遣人前来告知之时，所有相关的证据便已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沈砚那张宽大的书案之上了。
“我沈砚漂泊二十载，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可是你们，踏着我小夫人和我岳家的骨血来稳固地位。如今，你跟我说，他会被拉下去？不觉得无耻么！！”
当沈砚听闻秦慕斯口中所吐出的说辞时，他那双原本深邃如海的眼眸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彻底焚烧殆尽一般。
“他···”
“我没兴趣听你在这里为过去强行辩解，我只知道，我小夫人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姜家为了护住小辈付出的血泪，你们，都得还！”
沈砚直接打断了秦慕斯解释的话语，他不屑听，也不愿意接受。他只知道，因为他们，姜家满门灭族，自己的小夫人上辈子到死都是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死去，自己渴求的家血痕累累。
“你不能把太子没做过的事加注在他身上，事情是我和姐姐做的，就算你要报复，也是报复我们！”
秦慕斯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沈砚，强硬的开口。他没想到沈砚会对姜漪用情至深，更没想到他沈砚对姜家那么在意！
“他要是无辜就不会服毒了。”
沈砚一句话，堵住了秦慕斯千般言语。
“呵！秦大人，我们，来日方长！”
沈砚讥笑一声，直接用轻功离开了原地，独留秦慕斯站在那吹着冷风，那冷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可更多的是心中爬出来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