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左侧的一间书房,梅洛一进屋,没等开口,白正会一拍桌子,满脸不悦道:
“人不是让你们见了吗?还有什么事?”
刚才他死活不愿见面,梅洛就威胁,如果不见。就把王种的事传扬出去。
所以他现在还在生气呢。
梅洛也不着急,打量了屋子几眼后,才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白正会瞪着他,又说道:
“小子,你听好了,我只给你十分钟,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说完滚下山去,希望你们以后能信守承诺,不要把此事宣扬出去,这不光关乎我卦子门的声誉,更关乎你兄弟的颜面、、、、、”
“还有,叫王种也别抱有什么幻想了,这是我卦子门几百年来立下的门规,任何人都无法更改,就当他命不好,来得比我们晚走走得比我们早吧。不过你们放心,我己经吩咐厨房去买了一头猪,这两天不会饿着他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神情有些怆然,看得出是对王种的不舍。
等他的气消了一些,梅洛才开口道:
“白老,我知道王种所做的事的确让人不齿,给阿阳和小师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他自己也深深的领悟到了这一点。”
看着他的眼睛,梅洛接着说道:
“但白老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件事本不该发生的,是有人在后面作祟,才让其发展成这样……..”
他身体一震。目光灼灼的看着梅洛。
汪彪想取代他做门主这事,在挂子门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梅洛也不转弯抹角,继续说道:
“白老,我想你是非常的了解王种,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关在那个随时都可逃跑的房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跑?”
白正会没说话,只是嘴角抽了抽。
“他除了意识到自己犯错之外,更多的是考虑到你的处境。他说自己如果跑了,那师傅这个门主肯定就做不下去了。所以他宁愿死,也不想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而就在刚刚,当他得知汪彪受伤后,第一个考虑的是怕他回来找你的麻烦。所以这样一个宁死都要护着你的人,你真希望他受到这么严厉的惩罚吗?”
白正会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梅洛说道:
“小兄弟,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也知道王种的为人,但我刚刚说了,这是卦子门几百年来定下的门规,大家一视同仁,任何人都无法更改,所以你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下山去吧,让我安静一会。”
说完,往椅子上一靠,慢慢的闭上眼睛。
他嘴角微颤,眼底尽是无奈和不舍。
梅洛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
“白老,如果我能让段大爷以后不再插手你们卦子门的事,这样可不可以让王种免于被罚?”
他猛的睁开眼,怔怔的看着梅洛。
那表情有惊讶,有疑惑。
梅洛趁热打铁。
“还有,如果我让阿阳不追究王种的责任,这样是不是就不算触犯门规?”
梅洛这两句话,一是要帮他坐稳门主的位置,二是洗脱王种的罪名。
如果他还是顽固不化,那自己只有强行把王种带下山了。
好一会,他才坐直身,盯着梅洛问道:
“你认识袍哥会的人?”
梅洛点头。
“谁?”
“是谁不重要,我梅洛说话算话,只要你做门主的一天,我保证袍哥会的人就不会针对你。”
他之所以敢这么保证,是因为袍哥会虽然堂口众多,但是分级别。
同属一个地区的堂口,往往都是以市,县,乡来分上下级。
上级有监督和指导下级的职责。
而霍雨寒是蓉城的大爷,那他的级别一定比这个郫县的段大爷高。
所以,只要他出面,这事就一定能解决。
白正会先是沉默一会,才接着说道:
“我知道王种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们,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是,我大徒弟汪彪一直觊觎我这个门主的位置,而且还勾结了袍哥会的人为他撑腰,想把我这个师傅赶下台,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还是师徒,如果因为这件事,把卦子门闹得鸡犬不宁,让外人看笑话,那我宁愿不做这个门主,让他来做。”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确。
就是不愿和汪彪发生正面冲突,让外人知道他卦子门起内讧。
这样的话,那只能看汪彪了。
如果他除了袍哥会,还有别的势力在支持,那自己就管不着了,想到这,他开口说道:
“白老,如果你徒弟没了袍哥会的支持,他纠结别的势力,仍然想做这个门主呢?”
白正会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怒容。
“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师傅的了。”
梅洛心里不由暗笑。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畏惧这巴蜀第一大帮派吗?于是点头道:
“好,我保证明日之后,你徒弟再无袍哥的支持。”
“这空口白牙,我怎么相信你?”
“这个简单。”
梅洛看着他书桌上的电话说道:
“我打个电话………”
话没说完,就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男子门也不敲,直接闯了进来。
一进门,神色慌张,喘气连连说道:
“师傅,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人,好像是大师兄叫来的,说要上山立刻对王种执行三刀六洞。而且…….”
他看着梅洛,略带愤怒道:
“而且还要把他们几个也一起杀了,如果师傅不同意,今天就别当这个门主了。”
看来汪彪是想借这个机会一箭三雕。
杀王种,报私仇,夺门主位。
只可惜他命不好,偏偏遇到偏偏。
就见白正会脸色一变,噌的站起身,大声问道:
“山下的人是不是袍哥会的?”
“是,好像那个叫段大爷的也来了。”
白正会身体一颤,转头看向梅洛。
梅洛则站起身,走到电话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