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姜昭苏现在经受的深入骨髓的疼痛相比，祁星用匕首割破她身上脓包的所造成的感觉，简直像是一根羽毛在轻拂她的脊背。
实际上，祁星刚把匕首深刺进姜昭苏的皮肤，就被溅了一脸污血。
幸好他提前戴了护目镜和口罩，做好了防护。
姜昭苏的血液并没有溅进他的眼球。
手里的匕首变成了手术刀，祁星像一个医术精湛的医师，手起刀落，迅速利落地将姜昭苏身上的肿包一个一个剜除。
很快姜昭苏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血流如注。
浴缸里的水被她的血液染得黑红，触目惊心。
但在这样残忍的凌迟下，姜昭苏的痛苦反而有所缓解。
她的肌肤被祁星用匕首割破，伤口深可见骨，又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之后再次被祁星刺开，反反复复。
祁星全身也溅满了她的血，身上的衣服被她的血和浴缸里的水打湿，往下滴着血水。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姜昭苏身上滚烫的温度终于开始下降。
祁星再一次用匕首挑破她身上的血疙瘩，挤出里面的污血。
这次，姜昭苏的肌肤在愈合后，没有再凸起那可怕诡异的脓包。
那令她骨头颤栗的剧痛终于消失了。
她的体温回归到平时的温度，疼痛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
姜昭苏被这场莫名其妙的疼痛折磨得脸色惨白，全身彻底脱了力。
如果不是祁星一直用手臂捞着她，她很可能会陷入浴缸的血水里窒息而亡。
“好了吗？”祁星问她。
姜昭苏虚弱地点了下头。
祁星把手里的匕首扔到一旁，把姜昭苏从血水里抱出来，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我这是怎么回事？”
姜昭苏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
祁星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应该是晶核吃多了。”
他当初忽悠姜昭苏吃变异种婴儿晶核的时候，没有告诉她，过于强大的晶核可能会让吞噬体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因为姜昭苏后面吃了许多晶核都没什么事，他就把这点给忘了。
他俩在五星级酒店的时候，姜昭苏仗着有足够的人肉，一口气把黑熊和段媛媛的晶核都吞了。
她的身体还没适应，今天就紧接着又吞吃了这个精神系变异种的晶核。
尸心不足蛇吞象。
姜昭苏这个瘦弱的小身板再也承受不了晶核在体内转化带来的巨大能量，所以身体出现了刚刚那种状况。
如果刚才没有及时倾泻出体内过多能量，姜昭苏估计现在已经膨胀成一个肉球爆炸了。
祁星把自己得出的结论告诉姜昭苏。
姜昭苏随即瞪大眼，瞳孔震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差一点上西天，惊恐道：“卧槽，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祁星：“……”
“你吃晶核都不会痛吗？那疼痛就是身体给你的提示啊。”
祁星也很难理解姜昭苏怎么能吞晶核吞得这么像喝水一样自然。
他以前也吃过别人的晶核，所以才拥有攻击和治愈共修的木系异能。
但那被灼烧的剧烈痛感，祁星到现在都忘不了。
所以他现在就算收集到合适的晶核，也很少自己吃。
姜昭苏除了第一次表现得特别痛苦外，其他时候吃晶核都跟吃爆米花似的，咯嘣咯嘣嚼得欢。
他还以为丧尸和人类的体质不同，姜昭苏不会感受到那种程度的疼痛呢。
姜昭苏振振有词：“我以为这种疼痛很正常啊！越痛不正证明我会变得越强吗！”
为了变强，忍点痛有什么的。
祁星对此很是敬佩。
他弯腰把瘦小的姜昭苏放在客厅沙发上，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富贵，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狠尸。”
狠什么狠！尸都快没了！
姜昭苏气呼呼瞪了祁星一眼。
她裹着祁星湿淋淋的外套，盘腿坐在沙发上，咬着手指关节，后怕地抖腿。
祁星站在她面前，打量了她一会儿，再次开口：“富贵，你说话流利了许多。”
姜昭苏一愣：“啊？”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和祁星对话全程都没有磕巴。
之前她说话很缓慢，每个字都需要很用力地念成重音，才能发音清晰。
所以她一般只说关键词。
而现在，她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交谈。
姜昭苏把拇指关节从嘴里拿出来，默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真的！”
她现在绕口令都能说了！
不仅是口齿流利，姜昭苏感觉自己脑子也比之前清醒不少，好像没那么迟钝了。
回想那个精神系变异种和她对话时，头脑也很清醒，不像其他变异种那样体能强劲，精神却是浑浑噩噩的。
看来虽然她刚刚血都快流干了，但还是继承了一点那个精神系变异种的能力。
“太好了。”
姜昭苏面露喜色，祁星也为她高兴，喜上眉梢。
“我终于不用担心总是只和富贵你这个小结巴说话，也变成结巴了。”
谁结巴！
她以前也只是说话有点慢，谁结巴了！
恢复语言系统，姜昭苏首先告诉祁星的是：“我不叫富贵。我有名字，我叫姜昭苏。”
祁星整天叫她富贵，害得她现在都习惯这个名字了。
要不是那个变异种蛊惑她时喊了她真正的名字，姜昭苏自己都差点忘记自己原先叫姜昭苏。
李荣华，李富贵。
土死了。
而且一听就是炮灰名！
她才不要做炮灰！
“姜昭苏？”祁星问她，“哪几个字？”
姜昭苏回：“生姜的姜，万物昭苏的昭苏。”
“哇。”祁星感慨，“看不出富贵大名还挺有文化的。富贵你以前都不会写字，我以为你是文盲呢。”
啊啊啊啊！
还叫她富贵！
祁星肯定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说话流利了，姜昭苏思想上很想狠狠反驳祁星。
但她现在身体刚刚愈合，还是很没有力气，张口都费劲。
算了，反正都叫这么久了，不差这两声。
姜昭苏白了祁星一眼，而后把身上的湿衣服裹得更紧，身子蜷缩成一小团，病恹恹低声说：“怎么办？李荣华，我感觉我好冷，我是不是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