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看着跪在台下的大长公主，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杨安则是忍不住一声轻笑：“大长公主来这里究竟所谓何事？”
他看着夏宁，只觉得此人雍容华贵，身上既有身为天潢贵胄的贵气，又有着成熟妩媚的气质，宛如熟透的桃子，让人离不开目光。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里头藏着几分野心，哪怕杨安都不敢直视太久。
“云儿，这就是杨公公吧？看起来果真是一表人才，身边有这样的人辅佐，本宫也能放心许多。”
夏宁跪在地上，语气多了几分亲切。
夏云也只能无奈的挥挥手：“你起来吧，都是自家亲戚，不用这么客气。”
虽然平常基本上不怎么来往，但对这个姑姑，夏云也不好太过苛责。
“今天深夜拜访陛下，是因为我听说自家的门客犯下了滔天大罪，不但杀害朝廷命官，而且还灭人满门，实在罪无可恕！”
夏宁站起身子，指着自己旁边的男人，满脸的愧疚。
“姑姑打探消息的本领倒是很厉害。”夏云语气依旧平淡。
夏宁低头，“是我御下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仅仅只是御下无方？大长公主深夜来访，难不成真的是刚刚才得知此事？”
杨安的语气变得讥讽。
李文正刚刚招供，道出幕后真凶，大长公主就带着嫌犯深夜入宫请求治罪。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他怎么都不相信，对于自己门客做的事情，大长公主一无所知。
“我是陛下的姑姑，小时候还经常抱陛下，怎么可能欺骗陛下呢？杨公公未免有些多心！”
夏宁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继续打亲情牌。
杨安却呵呵一笑，“襄王还是陛下的兄弟，不愿意图谋反？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大长公主心动是怎么想的呢？”
“你的意思是我在欺骗陛下？！”夏宁脸上带着怒火，但随后又平静下来，看着夏云开口道：“陛下，本宫的确没有欺骗，希望陛下能够相信！”
夏云眯着眼睛注视了一会儿，随后轻轻摇头：“这就是你的门客宋辉山？朕相信姑姑没有欺骗，不过既然此事涉及到姑姑，那姑姑就别掺和了。”
“夜色已深，霜寒露重，姑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别伤了身子。”
说完后，夏云就不等夏宁有什么反应，就直接摆头，不再搭理。
夏宁眼底多了几分暗沉，深吸一口气，随后恭敬的开口道：“陛下也早点休息，本宫先行告退。”
说完之后，她深深看了一眼旁边的宋辉山，随即转身离开。
裙摆轻摇，妖娆的背影，让杨安一时之间，眼睛有些发直。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对着跪倒在地，一言不发宋辉山冷哼着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灭商家满门！”
“来人，把他给我带回东厂！”
一声令下，门外很快有太监把宋辉山拖走。
“陛下，我现在就去审问，你早点去休息吧。”
对着夏云开口说完，杨安转身离开。
回到了东厂，宋辉山被推倒在地，但是眼神却无比坚定，用一副誓死不屈的表情看着杨安。
这让杨安很是疑惑。
“你用这副表情看着本公公干什么？犯下大错的是你，又不是我，搞得好像本公公要对你屈打成招一样！”
“老实交代，你到底为什么要对商家下手？这件事情，大长公主究竟知不知道！”
宋辉山听到杨安说起大长公主几个字，表情一瞬间变得狂热起来，随后冷哼一声，“死太监，你要杀要寡随你的便，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大长公主没有关系！”
“哦？还真是有情有义。”杨安呵呵一笑，抬起右脚踩在宋辉山的脸上，用鞋底在他的脸上摩擦，“你觉得本公公会相信此事跟大长公主无关吗？”
“本来就没有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休想把别人牵扯进来！”宋辉山语气变得激动，表情也狰狞起来。
“如果此事当真是你一人所为，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看商家不顺眼吧？”
杨安直勾勾的盯着宋辉山，仿佛要掀开他的皮，看清楚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宋辉山眼中闪过几分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商家上下被灭，跟宋文正有关系，他身为皇商，儿子又认了宰相刘海当干爹，现在你也牵扯进来。”
“这不得不让本公公怀疑，大长公主跟宰相刘如海有利益勾结！”
此话一出，宋辉山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我说了这件事情跟其他人无关！”
“我之所以要对商家下手……是因为我曾经受过李家的恩情！”
杨安轻轻摇头，看着依旧在嘴硬的宋辉山，表情多了几分怜悯，“看来从古至今，舔狗都没怎么变过。”
“只是不知道像你这样甘愿为大长公主付出一切，甚至不惜为她而死，能不能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只怕连大长公主的味儿都闻不到吧？实在让人可悲可叹。”
宋辉山脸色涨红，虽然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舔狗这两个字，但是稍微想一想你就能明白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配合杨安说的话，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甚至直接刺入到内心最深处，让宋辉山心中隐隐作痛起来。
“我不许你这么玷污大长公主！”
他开始拼命挣扎，杨安狠狠的踹了一脚。
“老实一点！最好不要再骗我，你说的这些我通通都不信！”
宋辉山冷静下来，整张脸被踩在脚下，片刻之后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好吧，硬要说的话，其实和大长公主的确有关系。”
“我之所以要这么做除了报恩之外，也是想替大长公主弄一笔钱，但此事她绝不知情！”
越说越是离谱。
杨安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狐疑：“你为何要替大长公主弄钱？难道她很缺钱？”
“没错！大长公主慈悲心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救助孤儿，她在城北的千佛寺里，养育了上千孤儿。”
“可大长公主本身又没有什么收入来源，还要养活我们这么多门客。”
“所以这几年来，已经是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