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玉忽然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多谢提醒。”
于清渊耸了耸肩没说话，张之维却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清渊，你觉得灵玉怎么样？”
于清渊看了看张之维，又看了看张灵玉，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老天师，我取向正常，不搞这个的。”
啪！
张之维一个脑瓜崩弹在于清渊额头，痛的他捂着额头直皱眉。
“小滑头，我的玩笑也敢乱开，说正事，别想糊弄过去。”
于清渊揉着脑门，无奈回道：
“太克制本性了，或许是出于某种对天师府荣誉，有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总之他太想把自己树立成正派模样，反而过度压制自己本性了。
要真问我的看法，只能说这个人当朋友逗一逗还行，深交太无趣了，即便能信任，也会觉得和这人做朋友没什么意思。
两个字：‘乏味’。”
张之维听完后，看向张灵玉，说道：
“灵玉，听到了吗？你在真正高修眼中的样子。”
“诶？！别别！”于清渊赶忙摆手，否认道：“在您老面前，我哪敢称高修啊，我这才修了几年，连您一个零头都不够，还差的远呢。”
然而，张之维听到这话后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都开始以我为目标追逐了吗？”
于清渊的话，让张之维想起了一桩往事。
那时，那个人也是用类似的话来回复着他，让后知后觉的他吓出了冷汗。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感受到了那时那人的心态。
没有不满，没有鼓励，只有对后来人的期待。
对于他的话，于清渊想了想，回道：
“也不算是追逐吧……”
“那是什么呢？”
“这……”
见张之维有刨根问底的架势，于清渊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灵玉。
注意到他的视线，张之维笑着开口打趣道：
“说吧，就当指点指点灵玉了。”
“诶？！可别可别！”
于清渊算看出来了，张之维就是故意给自己挖坑呢，糟老头子坏得很。
无奈，他也只能如实回答道：
“指点不敢当，我只是觉得，目标不是用来追逐的，而是要到达目标，然后超越目标。
虽然过程可以被称之为追逐，但本质上却不是为了追逐而追逐。
并且我也没想着以老天师您为目标，我只是在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基础上，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那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最想啊……”于清渊犹豫了一下，回道：“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又有值得自己付出一生的使命，这样就够了。”
听到这个回答，张之维沉下眸子。
“我还以为你会说求道。”
“道？”于清渊不置可否的说道：“道的话，个人觉得只是个概念，不是还说万物皆有道嘛。
人活一世干嘛那么较真呢，凡事都要看清楚多累啊。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想要的也不一样，我只能保证自己想要的。
对于我来说，能得就得，得不到也没关系，过好这一世才是优先考虑的事情，我可没其他人那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想法。
命可以不重要，但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事丢命。”
张之维听后点点头，明白的于清渊的所思所想。
双方各自的想法都没错，只是路不同罢了。
对于修道而言，苦求而不得，不求而应得，这才是常态。
“嗯，好了，咱们说正事吧，关于楚岚，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啊。”于清渊双手一摊，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就按咱们事先的默契，给他推上天师之位嘛，我这一搅和，您不反而省事情了嘛。”
一旁默默听着的张灵玉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呆愣当场。
他不傻，但脑袋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然而，于清渊说完，张之维就静静喝茶，半天都不说话。
“呃……”等了一会儿，于清渊略带迟疑的开口问道：“老天师你……不会过河拆桥的对吧？”
张之维将口中茶水咽下，强忍着笑意轻咳了一声。
“放心吧，不会让你小子吃亏的，既然你是要把楚岚推上来，那我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这份情，我先记下，以后你可要跟灵玉多走动走动。”
于清渊摸不清张之维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这是自然，那如果老天师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回吧。”
离开小屋，于清渊着实松了口气。
如果说第一次他还看不明白，那这次多少看懂了些。
这位老天师是真盯上他了。
有时候人太诚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要是不跟张之维交实底，张之维也不会盯上他。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张之维又没理由害他。
身子正，不慌。
而罗天大醮进行到了这一步，实际上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接下来，于清渊两兄弟干脆连演都不演了。
第二天，于清渊对上张楚岚压根就不上场，张楚岚直接获胜，
同天，因为王并被于清渊重伤，没法出席比试，哥哥于清尘也直接晋级。
最后一天，张楚岚对上哥哥于清尘，于清尘也没出场，直接把张楚岚保送上魁首之位。
整场罗天大醮下来，张楚岚除了对上唐文龙的时候露了一手，就再没出过手。
也就在最后一天，本要离开的王也，找到了张楚岚。
“张楚岚，你跟我出来一下。”
正在跟于清渊讨论事情的张楚岚有些迟疑的问道：
“王也道长，您这是？”
“少废话，跟我出来，有事和你说。”
王也不由分说，将张楚岚拽了出去。
于清渊知道王也要和他说什么，也没拦着，任由王也把他拽了出去。
两人说了许久，过了好半晌，张楚岚才兴致不高的走了回来。
于清渊抬眼看着他，含笑开口。
“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张楚岚犹豫片刻，忽然问道：
“渊哥，你会一直帮我的对吗？”
“当然了，咱俩是好兄弟嘛。”于清渊先是应了下来，随后不等张楚岚放下心，又转而说道：“但前提是你不能违背最基本的道德和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