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一曼定定的望着他，屋子里的氛围格外僵硬，简简单单四个字便将天给聊死了。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姚一曼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有好有坏，并且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措施。
她万万没想到，从柳夜口中说出来的会是这个答案。
这算是肯定的回答吗？只是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不想说的太过直白？
姚一曼白皙的面庞微微抽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释重负一般放松的靠在沙发上。
“你有你的选择，我也只能尊重。”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也想过，你这么闷的人，的确需要一个活泼外向的人去打开你的心扉。”
“挺好的，你和廖文珺挺配的，我很高兴你们能走到一起。”
一时间，柳夜无法判断这些话究竟是否发自内心。
尽管与姚一曼的相处时间并不算多，但柳夜自认为对她也是有很大程度的了解。
柳夜站在餐桌旁，欲言又止，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心里却涌上一股愧疚感？
对，就是愧疚感。
毕竟当初和姚一曼之间多少有些暧昧过头了，可现在却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了，偏偏廖文珺和姚一曼有着深厚的友谊。
一时间，柳夜倍感无奈，不自觉就会站在姚一曼的角度来看待自己。
可是，缘分就是如此，说再多都没用。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话。
柳夜轻声说道：“我相信缘分。”
听到这话，原本还能保持平静的姚一曼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红唇轻启，满肚子的话却又都咽了回去。
算了，还有多说的必要吗，有任何的意义吗。
最后，姚一曼自嘲一笑，默默坐下。
柳夜已经准备好迎接她的狂轰滥炸，没想到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沉默半晌，姚一曼默默起身回到房间，换了身休闲的衣服，戴着棒球帽，从桌上抓起车钥匙摔门而去。
柳夜长叹一声，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直到被闹钟吵醒，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下意识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很奇怪，每次见徐瑶之前，都会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争取以一个干净阳光的面貌出现。
而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自己都表现的很随意，不会太在意这些。
想着想着，柳夜摇了摇脑袋，阻止自己再多想下去，简单收拾一番便出门赴约。
今晚的饭局约在上次徐瑶给他引见刘总的地方。
从地铁口出来，老远便瞧见徐瑶的车停在路边，柳夜看了看时间，对方显然是很重视这次见面，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不少。
怀着忐忑的心情，柳夜步入店内，一眼便瞧见那道风姿绰约的独特身影。
“好久不见。”柳夜笑着说道，略带局促的坐在徐瑶对面。
徐瑶连忙放下手机，笑容铺满。
“最近怎么样？”徐瑶柔声问道。
柳夜微微低下头，双手握拳在大腿上摩挲着。
“挺好的，你呢？”
徐瑶撇了撇嘴：“别提了，爸妈总是在我耳边念叨你，烦都烦死了。”
听完，柳夜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尴尬的笑着。
他很清楚，不能再继续聊太多有关两人之间的话题，不然聊着聊着，柳夜会滋生出更多的愧疚感，以至于没法将自己和廖文珺的事情说出口。
正思索着换个别的话题，徐瑶的手机屏幕亮了，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
与此同时，柳夜也收到了廖文珺的消息。
“哥，你忙完了吗，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还要一阵子，刚到饭店。”
“那好吧，人家想死你了。”
“……”
徐瑶接完电话回来，瞧见柳夜捧着手机笑容灿烂，忍不住调侃道：“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柳夜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徐瑶没再继续调侃，而是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对了，上次那个小女孩儿你还记得吗？”
柳夜缓缓点头，那小女孩儿可太古灵精怪了。
“她爸妈又出差了，带孩子的任务又交到我手上了，这小屁孩儿一直问上次那个哥哥会跟我们一起玩吗，正好见面，我就想着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柳夜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同意了？”徐瑶试探道。
柳夜缓缓摇头，趁着这个时机，将酝酿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瑶瑶姐，今天约你见面，其实是想要当面对你说……”
徐瑶原本期待的眼神逐渐暗淡，从柳夜的神情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当即打断道：“如果你要说让我不开心的事情，那你可以不用说了。”
这番话给柳夜整懵了，原本这是个好机会，现在反倒有些进退维谷了。
他只好选择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恐怕没法和你一起带孩子玩了。”
听完，徐瑶并不失望，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也没有追问更多的原因。
吃着吃着，徐瑶放下筷子，问道：“那我爸妈那边，你有空吗？”
两人四目相对，柳夜缓缓摇头。
沉默的迷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吃完饭，徐瑶浅笑着提议道：“陪我散散步吗？”
柳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脑海中浮现上一次吃完饭沿着河边散步的画面。
此前拒绝了陪她带孩子和去见叔叔阿姨，这一次，柳夜没有拒绝，相信自己今天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反常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她心里或多或少也已经有了答案。
这次散步就当是无声的告别。
漫步在河边，徐瑶两只手背在身后，时而看向河面，时而抬头看着月亮。
柳夜则是心事重重，埋头前行。
两人全程没有交流，只是保持着距离，并排走完了这段路程。
站在桥头，徐瑶这才忍不住开口笑道：“想起上次在这里你背我回去的画面，当时肯定给你累坏了吧。”
半开玩笑般的话语轻松的打破尴尬的氛围，柳夜应声附和道：“还好吧，不累。”
徐瑶看向远方，深呼吸一口气，柔声道：“好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再走走看看。”
柳夜淡淡嗯了一声，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过了一小会儿，徐瑶缓缓转身，看着柳夜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眸中的光彩瞬间暗淡几分，无奈叹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点开柳夜的对话框，编辑了一长段文字，手指悬停在发送按钮上迟迟未能按下，最后将这段文字给全部删除，紧接着点开朋友圈设置为三天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