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了？”
屋子里传出聋老太太干涩的声音。
“是我，大清，我回来了。”
“大清！快进来，门没锁。”
聋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急切的让何大清进屋。
“吱呀~~！”
老旧的房门发出一声呻吟，何大清推门走进屋子，只见聋老太太正拄着拐杖，倒腾着小脚走过来。
“大清啊，你回来了，你这小子终于有点良心，还没忘了自己的儿女，没有忘了我这老太太。”
聋老太太神情复杂的看着何大清，她已经没有了家人，身边的老人也一个个离去，旧日府邸里就剩下了何大清这一根独苗。
何大清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一个小团子变成了如今的半个老头子，岁月无痕，却在人身上印刻下一道道刀痕。
她从天真的少女走到了没几天活头的老太婆，故人不再，旧景难留。
“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我就待在院子里，把雨水养大，给您养老。”
何大清郑重的做出保证。
“好，好，好啊！”
聋老太太情绪激动，无以言表，只能反复的念叨着一声好。
“坐吧，我们说说话。”
她抬腿坐到椅子上，示意何大清也坐下。
“这一晃眼，你离开四合院也快十年了。”
“八年。”
“呵！亏你记得清楚，你呀，当初真不是个东西。”
聋老太太白了何大清一眼，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唉！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多解释。”
何大清脸皮足够厚，脸色一点都没红，捋了捋头皮，一副好像有难言之隐，又不在意别人误会的样子。
聋老太太一眼瞥过来，没有再去说他，既然回来了，过去的事情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太太，我离开这些年，院子里的变化好像挺大的。”
“是啊，老太太我老了，你们也都不年轻了，小辈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院子里有人走，有人来，一代新人换旧人。”
“有变化才是应当应分的，就像花开花落，落叶入土，新芽催绿。”
聋老太太的声音很轻，浑浊的眼眸里满是岁月沧桑，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一生。
何大清却没有那么多感慨，他更好奇易中海怎么会突然有了孩子。
“太太，谭翠兰，她，怎么会怀了孩子？”
与聋老太太的感怀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眼里燃烧着八卦之火。
聋老太太眼神中褪去迟暮之色，嗔怪的白了何大清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她的动作不知是在表达不满，还是诉说着她并不知情。
何大清目光灼灼的望着老太太，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不堪的一幕幻想。
“易中海真的能生孩子了？”
在四合院里，对易中海了解最深的无疑就是屋子里的这两位。
若说他突然之间恢复了生孩子的能力，两人是不相信的，可若是说谭翠兰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他们更不会信。
论起人品，谭翠兰比易中海强出太多，就算有人告诉他们是易中海迷晕了谭翠兰，找了别的男人，都比谭翠兰出轨更可信。
“虽然我也很迷糊，但是事情就是这么离奇，他们两口子没有任何其他动作，这个孩子就是这样来了。”
聋老太太迷茫的望着四合院，最近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
“大清啊，现在的四合院，老太太我真的看不懂。”
她手中的拐杖杵了杵地面，神色严肃。
“张翠花把老贾召唤上来了。”
“她指着中院的方向。
“就在那院子里，当着全院人的面，老贾浑身惨白的骨头，拎着一把斧头。”
“什么？！！！”
何大清一下子蹦起来，睁大了眼睛，把眼袋就要挤没了。
“老贾？”
聋老太太重重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
何大清实在没办法相信，难不成新中国不能成精的铁律被废除了，下边的鬼都能随便回来串门探亲。
“我也不想相信，可全院人看了个真亮，那么多双眼睛呢。”
何大清腿一软，重重的跌回椅子上，心脏砰砰的越跳越快，额头很快布满冷汗。
他年轻的时候，跟贾张氏不清不楚的可不是一次两次，老贾不会来找他探讨同道之情吧。
“头几个月，小贾也下去陪他爹了，下回啊，兴许就是父子俩一起回来省亲喽。”
聋老太太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语气里难掩幸灾乐祸，他们几个当年那些腌臜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嘶~~~！贾东旭也死了？”
何大清闻言吸了一口冷气，贾家不是一般的邪乎，两代男人都是年纪轻轻就走了，难不成在下边有关系，着急去新的岗位履职。
缓了缓神，他突然想起秦淮茹丰腴的身影。
“那个跟在张翠花身边，挺着肚子的小媳妇是贾东旭的......”
“没错，是贾东旭的媳妇，叫秦淮茹，你走后一年嫁进来的。”
聋老太太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这小寡妇跟你家的傻柱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傻柱子的魂都要被她勾走了，这一点，他很随你，不愧是你何家的种。”
何大清老脸难得的一红，垂下眼帘，有些不好意思去看聋老太太。
心底却暗中庆幸，好在一回来就来看聋老太太，没有急着去撩拨人家小寡妇。
不然，父子俩同时盯上一个女人，传出去要被别人笑话死。
“院子里热闹事不少呢。”
聋老太太掰着手指头一一讲给何大清听。
“易家、刘家还有阎家就像传染一样，一个个挺大岁数都怀了孩子。”
“许家许大茂娶了媳妇，许富贵两口子搬出去住，房子留给了儿子。”
“刘家老大也刚娶了媳妇，还有阎家老大据说也快了。”
“院子里只有你们家的傻柱子还单着，顶数他年龄最大，唯一一个比他大的贾东旭人都走了，不过人家留下了一儿一女，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聋老太太挺替傻柱着急的，可她并不知道，傻柱的种子已经撒遍四合院，若不是她年龄太大，险些没能逃过田旭的黑手。
“最惊人的事情发生在易中海身上。”
顿了顿，她瘪了瘪嘴角，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笑。
“他呀，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