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允回到家打声招呼，抱着潮湿的衣服坐在床上，轻轻嗅闻上面的气味。
“八点吃饭，你妈还没下班。”
“好。”晁允隔着门应声。
他将两只恩爱的熊放在床边，坐在床尾大脑回忆着将陈均安按在货架上时的一点一滴，连那人皱起的眉都不愿放过。
倏然从床上站起来，晁允拿起手机前往浴室镜子前面。脱下毛衣衬衫，凝视着镜子里隐隐冒血的肩部伤口。
这边陈均安刚打开电脑游戏，看到手机上发来的消息，点开瞬间愣在原地。
昏暗灯光下晁允上身只穿件外套，拉链不拉单手拢着欲盖弥彰。他扯开领口露出受伤的肩膀，微微仰头喉结更为凸出，下颚线锋利看不清神情。
快要溢出的雄性荷尔蒙。
“……”
【】：自己拍片？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你好色情啊陈均安，居然对我产生这种肮脏的想法。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我是让你看伤口，流血了好痛。你不要总是看别的地方。
【】：看看胳膊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不要，你个流氓！
【】：穿裤子了吗？为什么打马赛克？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不要调戏我，马赛克是水印。
【】：好，我去忙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注意眼睛，早点休息，不会的问题问我。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完了完了，怎么办呀！
【】：？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我穿的是你的服，刚刚才发现。怎么办，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我居然有点那方面感觉……我不会是同性恋吧？
陈均安看到晁允发过来的几行字瞳孔骤缩。他在明白对面人表达的意思后手机差点没拿稳。
【】：妈的，晁允你这么骚？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怎么办呀？
陈均安深吸一口气，从冰箱里拿出瓶冰水灌下。深吸口气安抚对面不知所措的人。
【】：没事的，你这个年龄容易撩拨很正常，不要乱想
晁允面无表情的脸扬起笑容，他说——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好害怕，我一直在哭，哭的眼睛难受。
【】：不会有事的，不要胡思乱想。放轻松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好吧。
晁允穿着陈均安的外套，反复浏览自己刚刚拍下的照片。等到几分钟见那边没有回复的意思，拿上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陈均安稳下心神继续加载游戏，脑子里不受控制回想晁允的逆天言论。不由捂住脸，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手机再度振动，陈均安有瞬间失去打开查看的勇气。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伤口好痛好痛，流脓水。
【】：……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明天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咱俩见面呀。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他们会不会很凶，会不会不欢迎我。
【】：害怕就别来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我不，我就要和你一起。
【】：老地方派出所见，到时候我带你去
收到消息的晁允撇嘴，哪有人约会往派出所门口跑的。也就陈均安干得出来。
穿着睡衣在计划旁边一页添上几个字，这是他观察后得出的结论——不爱吃甜。
想到自己一开始送的巧克力陈均安有吃，晁允眼里晦暗不明。
……
陈均安心烦意乱丢开试卷，三秒之后又起身将未完成的试卷捡回来。
晁允赤身裸体穿他的衣服拍照，还他妈说那啥有感觉。
他知道晁允是无意的，但是这件事的冲击力太大，久久缓不过神。
打开那张暧昧的照片，陈均安神色怪异，仔细观察后确定那人里面确实没穿。也就是说他的外套和晁允的肌肤紧密相贴。
“我的天。”陈均安闭了闭眼，耳尖发红。“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衣服都能拿错。”
扪心自问，其实陈均安觉得晁允这张拍的不错。要露不露的氛围感拿捏得非常好，就连他都盯了十几秒啧啧赞叹。
前提是没有发生意外。
手机屏幕亮起，陈均安灌了口水眯眼去看。看到联系人时感到惊讶。
“不是和你说了明天下午三点见面的吗？时间地址都给你了。”
“我想问问，你觉得今天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陈均安想到陆高猩红无助的双眼，勾起嘴角：“不错，钱没白花。”
两人相对无言，最终电话那头选择挂断。
这通电话成功让陈均安想起自己抛之脑后的父母，忘记打电话报平安了。
三通电话，陈均安花了五分钟不到就解决。他垂眸看着复杂的卷子，漫不经心翻教材，蓦地在页角看到晁允的小小签名。
叹口气躺在床上，一翻身就是晁允送给自己的复印资料。
真的是无处不在啊。
——
翌日
晁允费尽心机要到了陈均安的家庭住址，还点了杯三分糖奶茶献殷勤。
晁允背着包顺着地址朝陈均安的家走，要路过上次自己出事的那条街。望着熟悉的街道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孤独的勇士见过光】：哥哥，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
【】：马上来
陈均安嚼着口香糖，穿了件灰色夹克外套搭配白卫衣。远远就看见站在树下像个乖宝宝蹲着的晁允。
“走吧，我等下叫车。”
晁允面色为难，幽幽叹气：“包好重，可以先放你家吗？”
陈均安眯眼思索，点头：“行，去我家。现在才下午一点多，也不急着过去。”
“哥哥可以拉我一把吗？我腿麻了。”
陈均安没遇到过晁允这样事多的人，不耐烦想要把人拽起来，顾及到肩膀上的伤口犹豫着还是放缓力道。
“都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好？”
晁允摇头，“不知道，但是手上还有腿上的疤已经掉了。”
陈均安估计和晁允夜里狂做俯卧撑有关。但未挑明，走路途中揉捏外套下坚实的手臂，夸赞：“不错，还挺硬。”
晁允笑笑，突然说：“陈均安，我昨晚把你的外套洗掉了，还是我亲自手洗的。”
提到这个，陈均安沉默下来。想到离谱的照片聊天，恨不得把晁允那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堵上。
“你尴尬吗？”晁允眨眨眼问。
“不尴尬。”
晁允一脸无辜指着陈均安的耳尖，“你害羞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想到穿着你的外套都是你的气味，我里面还没穿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
话没说完就被死死捂住嘴，陈均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哥，咱们可以不提吗？就让这件事过去。”
“再叫一声。”
“叫个屁叫，你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还不赶紧反省。”
晁允理直气壮，“哪个男人不好色，你说。没有不好色的男生，只有克制的男生。”
他说的是心里话。这些日子里在梦里都快被陈均安榨干了，白天连碰一下人都要经过再三的自我警告。
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咬了陈均安一口，还得用哭哭啼啼掉眼泪来获取原谅。
梦里和现实差距过大，晁允自己都鄙视自己太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