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陈默挥手放。
黄村长一看,立刻喜滋滋指挥拉三轮车的村民继续出发。
其余的民警看了皆是满头雾水。
出发前陈局长接了电话就安排他们出发,说是去抓人,怎么现在又不抓了?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陈默招手让他们过来,然后点了几个人,让他们盯着这几辆三轮车上的货物。
看看他们要把车上的肉鸡拉去哪里售卖。
而陈默回到局里,立刻就把事情汇报给了李冬生。
县长办公室内,李冬生接到陈默的电话。
开口问道:“怎么样?人和物资扣下来了没有?”
陈默在电话另一头回答道:“我没有扣押,直接放行了。”
李冬生一听,颇为诧异。
见李冬生没有说话,陈默又解释道:“县长,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按理说没有本地人会买三花鸡了。”
大石镇的三花鸡禽流感问题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北青县都已经知道了
“同样的,供销社肯定也不会去收购,毕竟这可能是感染而死的病鸡。”
“但是我看他们好几车的往外运,那必然是有人大批量采购,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冬生听完,感觉很欣慰,陈默真没有辜负他的栽培。
陈默这人就应该放在更高的位置上,这样才能发挥他的长处。
“我只是想让你阻止这批病鸡流入市场,但你却直觉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个方面。”
“好啊,你不亏是老公安啊,看待问题的方式果然异于常人。”
面对李冬生的夸奖,陈默没有沾沾自喜。
他理了一下心绪后说道:“县长过誉了,我们各自的工作领域不同。”
“你要负责整个北青县各种各样的事务,而我只需要打击犯罪就好了。”
“抽丝剥茧去处理问题,是我们公安系统必备的能力。”
李冬生知道陈默是在谦虚,也不说破。
“好,你一定要把这批肉鸡的去向盯紧了。”
“一旦没看住被流通出去,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东西流入市场。”
“必要的时候,宁愿放弃追查幕后的收购方,也要把这批货物截停下来!”
陈默点头保证道:“县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两人又聊了片刻后,挂断了电话。
县公安局。
陈默放下电话后。
“陈局长我回来了。”
说话的名叫陈伦,他是陈默的堂弟,办事能力很强,而且相当可靠,是负责这次盯梢的民警……
陈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
然后说道:“不要急,慢慢讲。”
“局长,我跟着那些三轮车一起,到了城区边缘处,那里是一处城东县供销社的收货点。”
城东县的收购地?
陈默一脸迷茫地问道。
“对啊,就是城东县的。”
“而且局长你猜猜我看到了谁?”
陈伦刚说完,陈默上前一个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然后愤愤的额说道:“老子让你去盯梢,你让我猜?”
“我要是能猜到还要你去盯个屁呢?”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陈伦有些尴尬,然后神色一怔。
说道:“我在那里看见了高主任!”
陈默一脸懵:“高主任,哪个高主任?”
陈伦又说道:“就是之前我们去市局学习工作业务的时候,跟在市长侯泽身边的市政府办公室高副主任啊!”
“高主任在侯市长面前卑躬屈膝的,就像太监遇见了皇帝一样。”
“在那供销社里,简直就是土皇帝啊,指手画脚让供销社的人把那些三花鸡装好。”
陈默此刻心里一惊:四九城的市府办副主任怎么会来这地方?而且还是指挥供销社收购工作。
这里面莫不是有侯泽的参与?
想到这里,陈默不敢耽搁。
立刻将发现的问题写好材料,到时候给李冬生看看。
涉及侯泽,他不敢轻易做决断。
这种头疼的问题还是交给李冬生去解决吧!
…………
县长办公室内,李冬生请陈默先坐下,
然后李冬生拿起陈默送来的报告看了起来,他越看越心惊。
收购商居然是城东县的人,而城东县是最靠近市辖区的。
说城东县就是侯泽的大本营也不为过。
因为侯泽上任以来,城东县在他的运作下,进行了很大规模的人事调动。
现在城东县官场上,有大半都是依附于侯泽的人。
他们对侯泽可以说是唯命是从。
甚至还有四九城县府办副主任参与其中
那么,这次大规模来采购黄江村的禽流感肉鸡。
很有可能就是侯泽收到消息后作出的手段。
如果到时候把这些得了禽流感的三花鸡运回东城县,然后故意去散播一些病毒...
等侯泽调查这些禽流感是从北青县流通出去的,那自己肯定难咎其职。
一旦闹大了,弄不好自己要背个处分,甚至是撤职!
好阴谋啊,要不是自己今天正好去黄江村视察,多半就要着了侯泽的道了。
一念至此,李冬生想着怎么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给侯泽进行一个反击。
就算不能直接打击到侯泽,那至少也要铲除掉他在东城县的党羽。
李冬生想了好一会儿,内心构建了一个完美而又恶毒的计划。
但是这个计划光靠自己还不行,这里需要有中间人配合一下。
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必将给侯泽带来严重的打击。
李冬生放下文件,给陈默递了一根烟过去。
然后笑着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计划。”
“你继续盯着那批病死的三花鸡。”
“暂时不要有其他动作。”
“但是,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让任何一只携带禽流感的鸡流通出去。”
陈默听到李冬生说有其他计划,但是又告知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能满头疑惑地领命离去。
城东县驻北青县供销社收购点。
狭窄潮湿的小巷里长满青苔,一看便知,这个巷子很久没有人路过了。
不过此刻上面有些许车轮压过的痕迹。
几辆破旧的三轮车在小巷最深处,周围站着几名愁眉苦脸的男子。
他们正是黄江村运病死鸡出来的那一行人,领头的是村里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