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当初那个人就是我呢？只不过后来我隐去了面容而已。”
叶晨轻声开口，将那天发生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当然，有些隐秘细节，他还是有意避开了。
“当初也是形势所迫，我若不出手帮你，恐怕你早就被邪火焚身，连命都难保。”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有几分歉意。
燕胭听着，虽然早就隐隐猜到真相，但真从叶晨口中说出时，还是有些羞愤难当。可那羞怒之下，却带着几分装出来的意味。
“那你说说看，你怎么偏偏出现在湖边？真的是去郊游不成？”
以她对叶晨的了解，他行事一向沉稳谨慎，从不会做无谓之事。像“郊游”这种借口，她才不会轻信。
叶晨苦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你当初一直在找的那位神秘女子吗？就是她召唤我过去的。”
这件事倒没必要隐瞒，毕竟那具残躯后来也落入了燕胭手中，本就是她家族的传承宝物。
“正是因为那位老前辈的引导，我才会前往湖边，恰好遇上你。”
他略作停顿，才补充道：“而那位前辈，就是我之前和你父皇提到的‘天慈’。”
这一下，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的燕胭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怔住片刻。
“可是……天慈前辈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我是燕氏嫡女，血脉契合，按理来说她应该更倾向于与我沟通才对啊。怎么偏偏找你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
她满脸疑惑，心中仿佛被突然搅乱了一池春水，很多问题瞬间浮上心头。
这句话一出口，倒让叶晨愣了一下，眼神闪了闪。
确实，如果单从血脉和身份来看，天慈若真想传承，选燕胭更合情合理。偏偏最后，是他接触到了残魂，是他被引过去救了人。
面对燕胭的质问，他只得轻咳一声：“当时你来得太早，天慈前辈还未苏醒，我是后来才与她相遇的。”
他的语气不慌不忙，话语之间甚至带着一点理所应当的平静。
不得不说，叶晨这番话虽有七分假三分真，却是环环相扣，听起来合情合理。
燕胭一时间也不好再多问，心中的困惑虽然未解，但也找不到破绽。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若还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叶晨说完这话，轻轻转身，像是要离开。
却没想到，刚迈出半步，手臂就被一只柔嫩的手抓住。
“不行！”燕胭大声叫住他。
“你就想用这几句话把我打发了？门都没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地走上前，一手叉腰，一手抱住了叶晨的胳膊，整个人就这么挂在了他身边。
“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一个答复！”
叶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微微皱眉道：“你要我给什么答复？”
“你说你要给我什么答复？！”
燕胭握起粉拳，开始往他胳膊上砸。
虽然没有动用灵力，但她如今好歹是半步大乘的修为，若不是叶晨肉身强横，这几拳下来只怕也得淤青成片。
“你看了我的身子，又偷走了我的心，你以为这一笔就这么揭过去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情绪却越发真切，眼眶也微微泛红。
叶晨一时语塞，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对于这种情感的冲击，他从未经历过，更不知如何回应。
燕胭却不再理会他是否回应，眼神坚定，一口气把压在心底多时的委屈全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也不想给我什么承诺……但我也不是非得你回应才行。”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不管你怎么想，我也不后悔。”
她眼中的泪花闪动，晶莹剔透，却硬是没有流下来。
“我就是要让你记得，你欠我一个说法。”
说到这，她重重捶了一下叶晨的胸口，低声道：
“哪怕最后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怪你。”
“但现在，你必须承认，你欠了我。”
她脸颊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叶晨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燕胭，依旧挂在他胳膊上，红着脸不肯松手，那脸颊的红晕浓得像是滴血的桃花，娇嫩欲滴。
其实，此时的燕胭心里还在暗暗窃喜。
原本她还在为那件事纠结，羞愤不已，却万万没想到天底下竟真有如此巧合。
那个占了她便宜、让她彻夜难眠的人，竟然就是那个一直住在她心里的人。
她的心，被叶晨偷走了，而她的身体，当初也差点交给了他。
若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大大方方让叶晨换种办法来解毒……哪怕再羞人，她也不会再犹豫半分。
想到这儿，燕胭的脸颊瞬间更加泛红，像是熟透的红苹果，甚至连耳垂都染上了霞色。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目光却一直悄悄打量着叶晨。
叶晨却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懵懂。
“我……我也不知道。”他说话的语气里竟有些局促。
让他斩敌千百，万军丛中取敌首级，他自信无比；可面对这等儿女情长的场面，他却像个初入凡尘的小孩，完全无从应对。
“你不仅是个坏蛋，还是个大笨蛋！”
燕胭又羞又恼，气得直跺脚。
可下一刻，她却猛地扑进叶晨怀里，整个人紧紧地抱住他，像是怕下一刻他就会逃开似的。
两团柔软挤压在他胸前，那股惊人的弹性和温度，隔着衣物都能清晰感受到。
叶晨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还未等他说话，燕胭就抬起头，踮起脚尖，双唇像火焰一样吻上了他的唇。
一瞬间，叶晨瞳孔微缩。
一直以来，燕胭从未像现在这样大胆主动。她一直是那个温婉中带点小傲娇的公主，何时这么“肆无忌惮”过？
可此时，她仿佛在用尽全力告诉他：
喜欢你，不需要理由。
纵使结局未卜，我也愿意奋不顾身。
叶晨怔了片刻，但终究还是回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