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找卓轩看机会很正常，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主任医师，算是同龄人里顶尖的存在。
医药企业也会找临床医生来做研究，像卓轩这种实力过硬年纪又轻的，既能干活又有话题，他们最喜欢了。
可是顾非记得沈氏集团涉及医疗的部分仅限于投资医院，应该没有医疗研究这个项目啊。
卓轩看穿了他的疑惑。
“我找业内人士询问过了，这个研究所是最近才组建的，正在招兵买马的阶段。”
他又说了很多，说到先进的研究机器时，很兴奋，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羡慕。
“你打算加入吗？”
卓轩摇头：“我不喜欢加入别人的研究所，特别是这种集团名下的，需要守的规矩很多，很多时候搞好人际关系比研究更重要。”
他叹了口气：“我真的不喜欢，也不擅长搞人际关系。”
顾非笑了笑，卓轩说的很对，加入集团就不得不为集团的利益做妥协，有时候还会做一些灰色地带的事情。
卓轩做不来这些事情，也不会做。
不加入这种研究所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和你闲聊差点忘记了我找你的目的，我找你是想说他们的研究方向和我是一样的。”
卓轩停在自动售卖机前，纠结要买哪瓶。
“这个方向是容易很多，我也能理解。可是他们对外的数据和我测算的是一样的。”
他按下可乐的按键。
“我测算的数据来源，是你父亲。”
可乐砸下，像是闷雷一样砸在了顾非身上。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敢相信的询问：“什么意思？”
“你父亲很特别，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得了这种病能活那么久的。”
卓轩给自己买了可乐，给顾非买了水。
他把水瓶递给顾非：“你也不算正常，活得也挺久的。不过你比你父亲正常点，按照病情的发展，在恶化。”
“你父亲竟然会延缓恶化，而且通过治疗，还能恢复恶化之前的状态。很值得研究。”
这些卓轩和他说过。
这也是顾非拼命给卓轩拉投资的原因。
“你父亲这种国内只有他一例，国外也有案例，但数据对不上。”
那沈佳是怎么得到研究数据的呢？
顾非生出疑心，他询问了卓轩研究院的详情。
卓轩给他发了一个很大的压缩包：“这是他们为了吸引我入职给我的资料，这是他们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项目。经过这段时间，你应该看得懂上面大部分名词。”
“你先看着，不懂再问我。”
卓轩还有个会诊，急匆匆离开了。
顾非花了几天的时间看完了这份资料，发现给出数据的研究员，是顾父曾经主治医生的同门师弟。
他既然加入了研究院，就说明那个能延缓顾父病情恶化的专家也加入了。
之前顾父在那边治疗那么久，也答应过相关研究，可能是那个时候的数据吧。
虽然顾父的身体数据被研究所拿来做吸引人入职的数据，令他不快。
但是想到顾父是因为专家才没有继续恶化，他就不打算和他们计较了。
又过了几天，顾非去看顾父，听见顾母说：“早上护士来抽血了，平常都是抽六管血，今天抽了九管，要不要去问问卓医生，是不是你爸爸的病情加重了？”
顾父却说：“小卓医生那么忙，就别去问他了。要是严重，他会和我们说的，别打搅医生工作。”
自从知道顾非和卓轩认识，而且卓轩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顾家父母对卓轩就很关心。
会给他准备水果和饭菜，也会担心他熬夜累垮了身体。
顾母听见顾父这样说，就不说什么了，转而感慨卓轩真是拼命，那么拼命对健康不好，让顾非劝劝。
顾非答应了一声，借着给卓轩送饭的时间，询问了顾父的病情。
他担心不问清楚顾母睡不好觉。
卓轩一愣，查看医嘱：“是六管血没错啊，医嘱是这样写的，是不是护士抽错了？”
他很快又否认这个猜想：“不对啊，就算护士抽错了，送去检验科，那边也会质疑的。”
为了以防万一，卓轩打电话给检验科询问。
检验科说只收到六管血。
卓轩疑惑看着顾非：“那另外的三管血去哪里了？要我叫护士进来问问吗？”
顾非刚想点头，又问：“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护士多抽血？”
“很少有，不过还是有的。”
卓轩打了个哈欠：“护士连轴转，出错是正常的，她们又不是神仙。”
“那发现了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卓轩想了想：“看家属闹不闹事，不闹就赔钱加扣除奖金，闹事就停职查看，严重点的会被开除。”
他扒拉了口饭：“而且她送到检验科就只有六管，那就是中途察觉了，藏起来了，性质更加恶劣。”
顾非觉得，护士之所以藏起来那三管血，很有可能是害怕惩罚。
按照护士一个月的工资来算，扣除奖金加罚款，一个月也不剩多少了。
“你别和医务处说，也先别上报，我找她谈一谈吧。”
不是他圣母，原谅护士的错误。而是他体验过没钱的心酸，现在就算小有积蓄，想到未来顾父巨大的医疗费，也觉得捉襟见肘。
他感同身受，只要她不是故意的，他就不会追究。
父母要是知道，也会和他一样想。
就当是为家人积福了。
卓轩耸肩：“这是你们和她的事情，你如果想这样做，我也不好说什么。”
他觉得应该按照规章制度来，不然下次再有这样的错误怎么办？
顾非心善，他也不好说什么，顾父也不是他爸，他没立场做点什么。
从卓轩办公室离开后，顾非去找护士。
正好撞见护士交接班。
他想着这种事情在医院聊也不太好，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去，就会成为一个拿捏护士的把柄。
为了护士着想，他打算跟着她，出了医院再找机会询问。
但护士出了医院直接上车，根本不给他阻拦的机会。
他只好跟上去。
却发现护士去的是沈氏集团的研究院。
顾非疑惑，她来这里做什么？
研究院应该没有岗位是适合护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