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没有听见想要的答案，脸色由晴转阴。
“你总说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我了，那你看看你自己，你威胁人的压样子，也不像是从前的你了。”
“那些肮脏的手段，你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成为了以前最看不起的那些人。”
沈佳说得对，生活的磨炼让他变了很多。
而大部分的磨炼，都是沈佳加在他身上的。
他苦笑道：“随便你怎么说，现在有了这些证据，我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为你不给我父亲治病，你也不用再拿这些来威胁我。”
“我们现在是不是能谈一谈离婚的事情。”
沈佳眉头紧蹙，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非：“原来，你是这个目的。”
他追查这件事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顾父，而是想抓到她的把柄和她离婚。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顾非不解，沈佳在不可置信什么？
“你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逼我离开。”
沈佳不止一次和顾非解释过她对他的折磨，是因为想得到他的爱。
可是顾非就是不相信。
他是真的不信，还是装作不信，只想离开她。
她垂眼，掩盖眼里的悲痛，直接离开。
对于顾非想要离婚的要求，不做任何的回应。
顾非看着沈佳快步离开的背影，心脏闷疼。
他吃了一片止疼药，没有水生嚼的。
回家之后吃的每一口菜都带着淡淡的苦涩。
他脑海里一直浮现沈佳消瘦的身影，在吃完晚饭后忍不住给钱姨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沈佳的吃饭情况，并且列出了菜谱，让钱姨变着花样做给沈佳吃。
但前提是，不能告诉沈佳他做的这些事情。
钱姨疑惑，关心自己妻子有什么不好说的：“先生，你就是太喜欢默默做事，很多时候你做的事情不被人看见，等于没做。”
顾非不懂该怎么和钱姨解释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只说一句：“你提起我会起反效果。”
钱姨这才不劝了。
他挂断电话，回身就看见顾颖抱着手站在门前。
他生出一丝心虚，下意识想解释：“我……”
顾颖不需要他的解释：“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妹，除了父母，世界上只有我们最了解对方。”
“我早就看出来你对她还有感情。”
多次病情加重，也是和沈佳有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对沈佳也不会有那么强的敌意。
“但是哥，别喜欢了吧。那样只会伤害自己。”
顾非也想不对沈佳产生感情，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他只能口头答应。
他笑得勉强，顾颖于心不忍，转移话题：“妈好像察觉到不对了，你和她聊聊，打消她的疑虑。”
顾非和顾母解释，沈佳是因为离婚的事情找上他的。
他们离婚涉及到很庞大的资产分割，需要商议多次。
顾母似乎信了，提醒顾非不要拿不该拿的钱。
顾非答应。
之后过了很久，沈佳都没有联系顾非。
顾非知道她这是在冷处理他想离婚的事情。
在之前的婚姻里，沈佳经常这样做。
面对理亏的事情，比如多次出轨，他想离开。
她就会在威胁和冷处理之间二选一，一般她会选威胁，快捷有效。
有些时候则是会选冷处理。
不接顾非电话，不回短信，不和他见面，让时间弱化问题。
这种冷处理方法还有一个别称，就是冷暴力。
就在顾非打算联系沈佳时，程序找上了他。
程序和以往不一样，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气质都沉稳了不少，对顾非说话也没之前那样尖锐。
顾非没时间听程序说废话：“给你五分钟时间，把想说的事情说清楚。”
“五分钟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程序对顾非勉强一笑：“你放心，我来找你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我为什么会在佳姐身边那么久。”
“你肯定好奇过吧？”
顾非没有否认。
沈佳身边的情人很多，但能在她身边留那么久的，目前只有程序。
不仅是他，很多人都好奇。
不过，他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沈佳喜欢他。
顾非没时间听程序炫耀，就算有时间也不想听程序炫耀。
他看了一眼腕表：“你还有四分钟，如果你约我出来是想和我聊这样无聊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就起身。
程序抬眼，表情很复杂，悲伤和喜悦掺杂在一起，给了顾非很强的冲击力。
他接下来说的话，带给顾非更强的冲击力。
“她之所以让我留在她身边那么久，是因为我长得像你。”
起初，程序是有点像他，他也想过，沈佳对程序的纵容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转念一想，如果沈佳对程序的纵容是因为他的话，那她也没必要伤害他。
后来，沈佳不止一次和他提过，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才知道，沈佳喜欢的是以前的他，那个让她付出所有感情的他。
可惜他们都回不去了。
程序给顾非讲述了他们的爱情故事，顾非能从故事里看出，沈佳的确是想从程序身上找寻他曾经的影子。
明明，他就在她的身边。
听完故事，顾非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难过包裹着他，他就想是坠入大海里，被海水淹没，挤压，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起来。
他苦笑：“最开始的你是有点像年少时我。”
那个阳光，棱角分明的他。
“但年少时的我不会像你那样卑劣，用尽手段压制他人。”
程序脸色一白，他双手紧握，眼里多了些怒火：“你说得对。”
顾非说这些不是为了谴责程序。
程序要是能彻底俘获沈佳的心，那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这样说，是想教程序学会该如何俘获沈佳的心。
“你别把我当成假想敌，我比你更想和沈佳离婚。你把对付我的时间和手段都用在沈佳身上，或许你们会更快在一起，我们也能顺利离婚。”
程序不相信顾非真会和沈佳离婚。
毕竟他们结婚那么多年，顾非多次想离婚都没有结果。
他要是真想离婚，不会没结果。
程序冷笑着看着顾非。
察觉到他不信，顾非也不想多说，想离开。
却被程序再次阻拦：“你等等，我们再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