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一眼就能看出程序不是求，这是在道德绑架。
大开的病房门，议论纷纷的人，都是在逼着他去帮程序劝说沈佳的原谅。
不过，这些手段比起沈佳对他的那些手段不算什么。
“她要封杀你，你就去求她，你也知道，我在她面前说不上话。”
程序没想到顾非会直接了当的拒绝，拒绝的理由还这样义正言辞。
“佳姐是因为你才想要封杀我的，现在她不见我，我除了来求你，还能求谁呢？”
他膝行几步，把自己的姿态摆得更低：“求你了顾哥，帮帮我。”
外头护士和病人正在探头探脑的观察着病房的情况，偶尔交头接耳，似乎认出了程序的身份，正在议论纷纷。
“为什么因为我想封杀你？总要有个事件吧？”
顾非不在意议论和目光，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只要不打搅到他的家人和朋友，他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程序要继续下去，就得说他曝光顾非做匿名设计师的事情，那样局势就会反转。
这件事不能提。
所以他着重提及：“因为你生病了，佳姐怕我的存在影响到你。”
“那你还敢来求我？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从始至终，顾非都没让程序站起来，就连一个正眼都不给他。
那傲慢的态度让程序觉得屈辱，没再示弱，起身合上了病房门。
“我听唐先生说了，你扭转局势的主要原因是你把这些年我发给你的视频和照片发给了佳姐，作为威胁。”
唐怀瑾是生怕他和程序打不起来，什么都对程序说。
也是，他的目的是沈佳。
两相争斗，最后得立的是他。
顾非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并感谢程序：“要不是你三天两头发这些东西给我，我不太可能平稳度过当前危机。谢谢你。”
程序气笑了。
他发这些给顾非是挑衅，要是知道这些将来会成为顾非翻身的工具，他会减少发送。
“你根本不爱佳姐，爱她不会冷静的收集保存这些出轨的证据。”
顾非无奈一笑：“爱不爱，也不是你这种人能评价的。”
“与其专注我和沈佳到底有没有感情，还是先注意你的处境吧，再这样下去，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顾非说得没错。
再这样下去，程序就会成为弃子。
程序看顾非的眼神很凶悍。
那是他在顾非面前一贯的样子，也是他真实的样子。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发给你的很多照片都是佳姐示意拍的吗？”
“也是佳姐让我发给你的。”
顾非一愣，他知道程序对他的所有挑衅都是沈佳默许的。
如果不是她默许，程序根本不敢挑衅他。
但他没想到，沈佳不仅默许，还参与其中。
她明知道他看见照片会痛苦。
不，她就是想看他痛苦。
顾非眼里的光暗淡下来，他平静和程序对视，询问：“那又怎么呢？”
程序一愣，他没想到顾非会这样回答。
他能看见顾非表情里藏着痛苦，他刚要继续挑衅，就听见顾非继续说。
“我早就清楚沈佳不爱我，是你不明白。”
不仅是他，沈佳身边不少人都觉得，他接近沈佳是为了钱，沈佳很深情，他很可恶。
这是沈佳带给他人的误解。
顾非不想解释太多：“沈佳是喜欢你的，但这个喜欢是有期限和条件的。现在你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她当然会离你而去。”
作为一个过来人，顾非不忍心看程序溺死在沈佳这片海里。
现在的沈佳冷心冷情，她不会心疼程序。
顾非劝告程序：“你不如现在离开她，还能利用她对你的愧疚拿到一笔钱，回老家或者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静生活，也挺好。”
他能感觉到程序对沈佳的感情，可沈佳不是一个良人，就算程序除掉了他，还有无数个情人。
“你是在嘲讽我吗？别说好话了，你就是想我离开佳姐你好独占她。”
程序怒了，指着顾非说：“你别妄想，我一定能回到佳姐身边，把你挤走。”
这句话，顾非在处理沈佳的那些情人时听过无数遍。
但至今为止，没有哪一个情人能完成这句话。
顾非也很期待，程序能把他挤走。
程序道德绑架不成，吵架又吵不过，愤怒离开。
病房门被他摔得很响。
好的不和沈佳学，专挑坏的学，砸坏了门还得赔。
程序走后不久，沈佳就来了。
她进门就紧张的查看顾非，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我听说程序来了，你没事吧？”
她穿着一身修身的宝蓝色高定西装。
急匆匆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工作场合赶过来，给顾非一种她很在意他的错觉。
他很快就清醒，他非常清楚，沈佳不会在意他。
“程序再怎么胡闹，都不会暴打病人，传出去他的名声和事业就彻底毁了。”
顾非拒绝沈佳以检查为名的抚摸，避免和她肢体接触。
“你来得正好，刚刚他跪在病房门口的视频可能被其他病人拍到，你帮我处理一下。”
他倒是不担心视频传出去会对他的声誉造成影响，就是担心父母穿着病号服的他会担心。
沈佳答应下来，让秘书去处理。
“还有，我想好好养病，请你不要让你的情人再来打搅我。”
沈佳神色一僵，她抬眼看着顾非，想从他平静的神态里找出半分在意。
可惜没有。
顾非平静的回视着她，语气自然，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他不在意这些，也不在意她了吗？
沈佳压下想刺激顾非的冲动，解释：“我和你说过，那些不是我的情人，只是我看你毫不在意我，我找来刺激你的，以后不会了。”
“以后没有其他人了，我保证。”
顾非不信：“类似的话，你也和我说过。”
沈佳也不是每次被抓到出轨都理所当然，有的时候她看见顾非过于伤心或者绝望，担心他跑了，也会做类似的保证。
只是她没有遵守过。
沈佳之后又说了很多，顾非回应都很平淡。
沈佳或许觉得没什么意思，很快就借着工作电话离开了。
一连几天，她没再来看过顾非。
顾非习以为常。
顾颖来给顾非送饭，突然提起沈佳：“我还以为这次沈佳让程序背锅，他们的关系会因此决裂，看来是我想多了。”
“那么短的时间内，他们的关系就开始回暖，程序带沈佳去见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