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前,萧明回道:“现在没发现什么情况,天马上要黑了,估计他们晚上才会行动。”
“嗯,你先休息下,我来瞧瞧。”林川回道。
萧明连忙摆手,“不,不!上将军怎能干这个事,卑职斥候出身早习惯了。”
林川笑了笑,也不再勉强。
是夜。
天完全暗了下来,家家户户虽然长起了灯,但是街市上人烟稀少冷冷清清,昏暗一片。
突然间,“吱呀”一声,对面客栈门半开缝隙,商队呼头领走了出来,警觉地观察街道两边,然后迅速往西而去。
林川不敢靠太近,生怕发出声响打草惊蛇,远远地跟着,好在街道并无多少岔路,没多久,他发现呼头领进了一家高门府第的后花园,经他仔细辨认,是骆甲的将军府。
林川越上院墙,悄悄潜行,发现园中不远处,骆甲正在和呼头领交谈,定在密谋着什么。数年行军生涯,他的武功突破瓶颈,达到通络期境界,听力远超常人。
但听见骆甲说道:“呼延头领,大单于的意思本将明白,夺取蒲坚职权,控制其军倒是有办法。
但要本将撤出阳翟,让出河套,失地之罪,朝堂之上,某一个将军是万万担不起此等罪责的。”
呼延头领回道:“将军太过谨慎,朝堂上自然有人为将军免责,只要蒲坚一死,我自会领军从城内杀出。
是我与蒲坚将军里应外合,夺了九原城,将军力战不退,斩杀蒲坚,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嘛!”
骆甲旋即明白,“好,头领的意思我懂了。最近,蒲坚接连催促我增兵增粮到榆关协助守城。
我就以此为借口,邀蒲坚来九原城商讨交割事宜,蒲坚事急,必然无备,只要待其到城中,就得杀之。”
呼延头领回道:“嗯,此计不错,应该可以。”
随后,骆甲问道:“恕我直言,骆甲忠于乾王、丞相。林川不过一介不入流的楚人,适逢其会成为乾国上将军。
现成为乾王亲政最大的绊脚石,但是使者能否告诉我,冒顿单于如何能除去他。”
呼延头领哈哈笑道:“骆将军,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晋阳战役你们军中大将公子昂战死,实力大损,试问你们现在还有能力和林川进行军事抗衡吗?
拳头就是道理,拳头就是正义,只要你能牢牢控制住蒲坚这支军队,我匈奴大单于将会将代郡独石口镇的林川军全面分割包围。
到时,即使林川逃脱,你们之间的形势将会逆转,乾王亲政也将会没有任何障碍,况且,林川一亡,他的部下定会做鸟兽散,那时整个北方可都是你们这些老乾人的天下啦!”
骆甲阴冷地笑道:“整个北方大部分?听说你们冒顿单于的心思大得很啦!不仅想要河套,更想要北方!”
呼延头领嘿嘿一笑,“骆将军,未来的事情,上位者的心思可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把握住的。
至少目前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们给大匈奴河套之地,我们答应你方消灭林川有生力量,决不食言,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又何必妄自揣摩呢?”
片刻后,骆甲回道:“我答应你,明日便遣人赶往榆关,让蒲坚前来议事。不过丞相有言在先,希望尔等恪守约定,否则纵是鱼死网破,亦在所不惜。”
呼延头领面露令人难以察觉的微笑,旋即拱手告辞,并回道:“放心,经过此事后,你就会明白,我们冒顿大单于是多么的守信,说话算话。”
骆甲面色阴冷而充满焦虑,“但愿如此,恕不远送!”
……
林川悄悄退了出来,形势已经发展到生死存亡的地步,杨弘、蒙远等人早已暗中准备先下手为强了。林川当即决定,必须马上赶到榆关,否则后果难测。
林川返回客栈,安顿好莹莹、薄颖,嘱咐他们切莫出去,恐防有变,并让萧明与莫坤留下以备不测,准备只身前往榆关。
众人中,薄颖心思缜密,问道:“林大哥,此去榆关百里,现在已是夜深,即便你翻墙而行,可是路途尚远,全凭脚力而行要到什么时候?”
林川微笑道:“你说的我刚才也想到了,薄姑娘放心,我们在此有秘密据点,我即刻前往,相信会有法子的。
实在不行,那只得晚去三、四个时辰,等天一亮关门打开才走了,你们不用担心,只要谨记我的嘱咐,注意安全就好。”
他辞别众人来到郑氏商行,询问赵既连夜出关门可有良策。
“主公放心,此事应当无问题!”赵既回道。
林川大喜,询问缘故。
赵既回道:“九原城东门守关校尉孙奋与我八拜之交,已暗中加入我商行,我现在就去联系,准备主公即刻出城。”
林川笑着回道:“好啊!看不出,赵既,你壮大商行可是一把好手呀,不知你是如何将孙奋加入进来的。”
赵既连忙回道:“此事说来话长,孙奋本是苍狼国大将柏植手下低级军官,任屯长一职,是某同乡与我有旧,后来柏植死后,太原混乱不堪便来寻我。
我贿赂九原官吏,一年半内,便得了个东城门关门校尉的位置,名为校尉,其实也就是一个屯长实职,手下能管上二三百个弟兄而已。
林川微微一笑“恩,能管上二三百个弟兄,不少了啊!”
“请主公稍后,我这就去为主公准备。”赵既回道。
约半个时辰,赵既便牵来一匹良马,衔枚而走,马蹄都用粗布进行包裹,减少发出声响而引来旁人注意。
赵既说道:“主公,赵既陪您自东城门,孙奋已在守候。”
二人行至东城门,果不其然,城门偷偷掩开一半,有一位壮汉在城门守候。见二人到来,孙奋连忙上前,“拜见主公。”
林川见壮汉生得不凡,颇为彪悍,勤加历练,必是军中悍将,心中甚为高兴:
“好,好呀!孙奋,我已知道你的情况,待此间事一了,不知你可愿来到我军中,凭真本事拼出个功名富贵来。”
能攀上乾国上将军,此等好事岂是人人都能得来的,孙奋高兴地回道:“孙奋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