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距离劫掠雁门还不到一年时间，单于怎么又选择并州作为目标？”
“这正是单于的高明之处。”
左贤王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大王给咱们讲讲。”
部落首领们也来了兴趣，纷纷竖起耳朵。
“并州兵力不足，防御空虚，并且我们去年又大举劫掠了雁门，依照汉人的思维，认为我们今年一定会将目标转移到凉州。”
“单于正是利用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如今凉州防守严密，而并州却是兵力空虚，所以才会再一次选择并州。”
“原来如此。”
听完左贤王的解释，各大部落首领纷纷点头称是。
“可是我们去年已经抢过一次，并州会不会油水少了些。”
也有部落首领担心“目标”不够丰厚。
“你他妈的是猪脑子吗？这次我们的目标是上党郡，不是雁门。”
“汉人勤奋，又喜欢积攒财富，有什么好担心的。”
竟然敢质疑“单于”的计划，左贤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麾下部落首领只能用满脸讪笑来掩饰尴尬。
“十五天后准时发兵，本王不会多等哪怕一刻钟，到时未到的部落，被视为自动放弃，要么就选择单独行动。”
虽然中原王朝现在正处于内乱，但其实力却不容小觑。
南匈奴也只敢集中力量骚扰边疆各郡，如果只是依靠部落自身根本无法撼动汉人的防守。
别说劫掠了，能否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想到这里，哪怕是距离较近的部落首领也纷纷离去，金帐中只剩下左贤王的直属部落。
“大王，可是有不寻常情况发生？”
要论了解左贤王还得是他麾下的心腹。
“单于怕了，或者说是在忌惮曹操。”
左贤王不复方才嚣张神情，而是面色凝重坐在椅子中。
“曹操统一北方，对我们威胁太大了，此时单于为何还要主动招惹对方？”
既然畏惧曹操，为何还要主动挑衅，这不是找打吗？麾下将领对此疑惑不解。
“单于是打算积攒物资，如果曹操进军草原，我们可以向北方远遁。”
听到这里，心腹将领脸上都浮现不甘心的神色。
他们在河套地区生活多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不想轻易舍弃。
况且现在天气越来越寒冷，向北迁移无异于死路一条。
何况北方还有他们的“兄弟”在，当初就是被对方驱逐，这才跑到了汉人地区。
“大王，此处水草丰盛，是我族繁衍生息的宝地，不能轻易放弃啊。”
“是啊大王，咱们可是占据了最好地域，比从前条件好多了，舍弃太可惜了。”
“吵什么！”
左贤王大声呵斥众人。
“汉人不是还没打来吗，即便到了那一步，我们也可以选择归顺朝廷，他们向来都讲究’仁义之道’，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左贤王心中自有盘算，他也不愿意陪着单于前往北方受苦，如果汉人真的大举反攻，就和单于分道扬镳。
到时只要态度表现的诚恳一些，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还有可能得到赏赐。
这是匈奴同中原政权打交道多年总结出的经验。
“大王英明！”
听完左贤王的计划，麾下将领纷纷奉上马屁。
游牧民族从来都是以利益为先，“单于”是各大部落推选出来的。
跟着你混有肉吃，你就是“首领”，反之则是狗屁不如，弃之如敝屣，没有半分情义可言。
很快各部落纷纷向金帐聚集，在匈奴生活多年的蔡文姬知道这是要大举入侵边疆的前奏，不禁开始为同胞担忧起来。
到了第十三天，左贤王麾下所有部落便已经聚齐，有雁门郡这个“珠玉在前”，听闻再次前往并州劫掠，匈奴各部如同闻到血腥气的鲨鱼一般，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内心躁动。
就在正式发兵前的夜里，左贤王已经在蔡文姬身上折腾了三次，他从来没有如此迷恋过一个女子。
通常不管容貌如何出众，他总是几个月就感到厌烦，可蔡文姬仿佛就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
不过左贤王已经感到激情不似从前，这是他厌倦的前兆，不过看到对方犹如绸缎一般的身体，心中的热情又重新被点燃。
“美人儿，这次会有更多战利品，你可以从中随意挑选，也许能够找到更好的朋友。”
听到“朋友”两字，蔡文姬脸上不禁浮现痛苦的神色，而左贤王则是得意大笑离开营帐。
他从来不会在此留宿，因为清楚蔡文姬心中仇恨有多深，虽然大概率对方不会做什么蠢事，但左贤王可不想冒这个险。
随着左贤王率部出征，部落里开始变的冷清起来，而这也是蔡文姬难得喘息机会。
只有左贤王不在身边，她才能迎来短暂的安宁，不过此时她更加担心边疆百姓的安危。
匈奴人的残暴远超中原善良百姓的想象。
左贤王直属部落有精兵三万，其他部落加起来大概有十万人。
匈奴战士都是一人双马，这么多人马聚集在一起行军，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左贤王对眼前景象也颇为满意。
近些年虽然天气越来越恶劣，但是部落在他的带领下却逐步壮大，能够参与战斗的族人也在稳步增长中。
这些都得益于对边疆郡县的劫掠。
左贤王坚定认为汉人辛勤劳动就是为了供养匈奴人，这是“神明”所决定的，每个种族分工不同，他们匈奴人是得到神明赐福的民族。
每每想到这里，他胸中都不由自主萌发出强烈的自豪感。
就在距离金帐不到五百里处，他们遭遇到了汉人军队，对方军容整齐，仿佛早就等在那里。
左贤王看着对面飘舞的“杨”字战旗疑窦丛生。
“乾军？他们不是在江东吗？”
哪怕是碰到曹军，左贤王都不会如此惊讶，毕竟并州属于曹操的领地。
并且他已经做好了同其打交道的心理准备，但杨震突然出现在草原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曹操麾下杨姓将领，不过同样飘舞的还有大乾旗帜，让他打消了所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