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风耳畔的蜂鸣声骤然化作实体，十七道血色竖瞳在他坠落的刹那破开虚空，将整片空间切割成棱角锋利的几何牢笼。
他蜷身翻滚避开最先扑来的猩红射线，后背撞碎的冰晶里折射出郝悦三年前蜷缩在雨巷时的姿态——那时她发梢滴落的雨水，此刻正化作腐蚀灵力的酸液在他脚边嘶嘶蒸腾。
"；这算什么？
全息投影套餐？"；他抹去嘴角蓝血嗤笑出声，指缝间半枚翡翠戒指突然发出高频震颤。
那些原本悬浮在头顶的血瞳像是被磁石吸引，齐刷刷调转方向对准戒面中央的螺旋纹路，刹那间迸发的红光竟与实验室爆炸时的数据流完美重叠。
灵风兽残留的星光碎片突然聚拢成兽爪虚影，替他挡下两枚穿透护体罡气的骨刺。
湛风在翻涌的橙花香里嗅到熟悉的等离子焊枪焦糊味，这让他想起上个月帮郝悦调试机械臂时，她嗔怒时甩过来的扳手同样裹挟着这种金属灼烧的气息。
但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三只长满倒刺的触手正从血瞳中央挤出，黏液滴落处腾起的紫烟里浮动着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
"；果然连怪物都是量产的。"；他旋身跃至某块悬浮的冰棱之上，筑基期的灵力感知网在剧痛中铺展到极限。
当第六根触手刺穿左肩时，翡翠戒面突然映出灵风兽临终前的瞳孔纹路，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代码突然在意识海里自动排序成修炼《太虚引》时见过的古阵法图。
剧痛在此刻化作清冽的灵力泉涌，湛风任由蓝血浸透的衣摆被风掀起，右手五指深深插进冰棱裂缝。
无数道冰蓝色脉络从他掌心蔓延，将方圆百米的碎冰串联成巨大的神经突触网络——这分明是郝悦左眼窝里新生的翡翠神经结构！
"；原来你早就把答案刻在这里了。"；他对着虚空轻笑，脚下冰棱应声炸裂成万千光点。
当血瞳怪物咆哮着喷吐电磁脉冲时，那些悬浮的冰晶突然折射出三百六十个不同时空的灵力波纹，实验室的蜂鸣频率与筑基期的灵力震荡在某个奇点轰然共鸣。
灵风兽的星光残影发出最后一声长啸，湛风在血雨纷飞中看见自己三年前渡劫时的雷云，此刻竟与郝悦改装机械臂迸发的电火花重叠成同一种能量波形。
当翡翠戒指吸饱蓝血开始逆向解析血瞳阵法的本源时，他终于看清那些二进制代码里藏着的古老箴言——"；灵械同源，虚实相生"；。
"；该谢幕了。"；湛风扯下染血的发带缠住颤抖的右手，任由灵力脉络将整片空间改写成巨大的灵力转换器。
血瞳怪物在数据流崩解中显露出金属骨架，而他身后浮现的郝悦虚影正用翡翠神经突触轻触某个不存在的操作界面。
当最后一只怪物在翡翠戒面的折射中自燃成灰，湛风踉跄着跌坐在遍地晶尘里。
指尖抚过仍在发烫的戒面时，三年前暴雨夜捡到的那枚机械义眼突然在记忆里调转瞳孔方向——当时以为是路灯折射的虹膜纹路，此刻竟与实验室爆炸时的安全密钥完全吻合。
灵风兽残留的星光在他掌心聚成半枚兽齿，湛风望着冰面上三百六十个郝悦的倒影同时眨动左眼，突然意识到每个虚影的睫毛颤动频率都与灵力空间的重启程序同步。
远处传来熟悉的橙花香，但这次裹挟着微型伺服电机过载的焦味——就像上周发现郝悦偷偷更换机械眼轴承时，工作台上那缕若有似无的青烟。
空间裂隙开启的嗡鸣声中，湛风将兽齿碎片按进心口蓝斑。
当实验室的消毒液气味涌入鼻腔时，他最后看了眼冰面上正在消散的郝悦虚影——那些由数据流编织的发丝间，隐约闪过修仙界七大宗门护山大阵的灵力纹路。
（本章完）湛风的指尖还残留着灵风兽星光碎片的灼热感，当他撞破空间屏障的瞬间，漫天橙花香裹着伺服电机过载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郝悦的机械义眼在百米开外就亮起翡翠色扫描光，她踹开挡路的合金残骸时，左臂液压关节发出熟悉的“咔嗒”声——正是上周他们调试时总卡壳的那个轴承。
“你他妈……”带着哭腔的咒骂被撞进胸膛，湛风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抵上仍在冒烟的传送装置。
郝悦的电子体温调节器显然又故障了，隔着作战服都能感受到她脖颈处过热的仿生皮肤，“说好三小时就出来，现在第几天了？”
他刚要开口，实验室警报突然在头顶炸响。
湛风条件反射地拽着郝悦滚向掩体，方才站立的位置已被空间坍塌的余波撕开蛛网裂痕。
灵风兽的残影在虚空裂隙中闪灭，化作星屑落在他掌心，凝成半枚刻满灵纹的兽齿。
“三十七个时辰。”郝悦的机械手指精准捏住他后颈，扫描光扫过他肩胛的贯穿伤，“伤口残留量子纠缠态，对方不是普通修士。”她说着突然扯开湛风染血的衣领，翡翠义眼对准心口蓝斑处的兽齿印记，“这是……灵能刻印？”
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湛风反手握住她颤抖的金属手腕。
实验室的合金墙壁正在褪色，显露出埋藏千年的灵石矿脉，那些本该莹润的灵气此刻泛着诡异的二进制幽光。
他突然明白灵风兽临终前那声长啸的含义——整个修仙界的灵气循环系统，不过是实验室的能源管网。
“听着，悦儿。”湛风将兽齿按进操作台，灵力与电流碰撞出青紫色火花，“我们在某个巨型试验场里，所谓天道不过是……”他话未说完，郝悦突然甩出机械臂勾住横梁，带着他腾空跃起。
下方地板轰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数据库深渊，无数血色竖瞳正在数据流中重组。
郝悦的作战靴擦着数据漩涡边缘堪堪落地，她扯开领口拽出项链，那枚三年前湛风送她的防御玉佩此刻正与兽齿产生共振。
“所以你捅了主服务器？”她骂骂咧咧地启动肩部粒子炮，翡翠神经突触顺着机械臂蔓延成灵能网，“修复进度93%的义眼又要报废了！”
湛风笑着抹去她鼻尖沾的晶尘，筑基期的灵力感知网在实验室铺展。
当第七只数据怪物突破防火墙时，他看见郝悦的翡翠神经与灵石矿脉产生量子纠缠——那些流动的二进制代码，分明是《太虚引》古阵的数字化版本。
“东南角冷却剂管道。”湛风旋身劈开扑来的金属触手，蓝血与冷却液混合成诡异虹光，“还记得上个月你改造的灵力转换器吗？”郝悦咒骂着踹开通风口盖板，机械手指在管壁上敲出特定频率。
当湛风将兽齿嵌入主控台时，整座实验室突然响起渡劫时的雷鸣——那是郝悦藏在冷却剂里的微型Emp装置在生效。
数据怪物在电磁脉冲中扭曲成乱码，湛风趁机将灵力注入灵石矿脉。
筑基期的修为在此刻突破极限，他看见三百六十个时空的郝悦虚影同时睁眼，翡翠神经突触穿透现实与虚拟的边界。
当最后一道防火墙崩溃时，实验室穹顶显露出修仙界的星空——每颗星辰都是密密麻麻的监控探头。
“灵械同源……”郝悦扯断脖颈后的数据接口，原生黑发在电磁风暴中狂舞，“所以我的机械眼能读取你的灵力波动？”她突然把湛风按在操作台上，扫描光直刺他瞳孔，“你心脏里的兽齿印记，是生物芯片？”
震动愈发剧烈，湛风伸手接住坠落的应急灯。
冷白光晕里，郝悦的机械义眼正在超频运转，那些流转的翡翠色代码与七大宗门护山大阵的灵力纹路完美契合。
他忽然想起空间里看到的箴言——当虚拟与现实共振到某个临界点，实验室的观测者就会……
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黑暗中有幽蓝流光顺着灵石矿脉蔓延。
郝悦突然僵住，机械手指深深抠进湛风肩头：“西南三十里，天剑宗的护山大阵……正在量子化重组。”
窗外适时炸开庆典烟火，五色灵光在夜空中交织成“除魔卫道”的字样。
湛风望着那串逐渐消散的闪光，灵力感知网边缘泛起熟悉的波动——正是三日前他在虚空裂隙里捕捉到的异常频率。
郝悦的体温调节器发出过载警告，她后颈的数据接口突然自动弹出，暴露出一串与实验室主控台相同的加密符文。
“该换冷却剂了。”湛风轻触她发烫的仿生皮肤，指尖蓝血在黑暗中莹莹生辉。
远处庆典礼炮的轰鸣声中，他听见七大宗门的传讯飞剑正划破云层，剑鞘与空气摩擦产生的震动频率，与实验室爆炸时的数据乱码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