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着一丝欣慰：“他没事了。”
顾青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感到一阵虚脱，脚步一软，差点摔倒。陆晚晚连忙扶住她，轻声说道：“阿柠，你先去换件衣服。”
转入病房后，顾青柠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他为了救她，命都不顾了。
“这个医院是墨家出资建的，主攻是血液病。”程景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全国最好的这方面的医生设备这都有，为的就是墨瑾川随时用得上。”
“这个医院建好之后他一共进来两次，一次是为了接近你，一次是不要命地为你挡刀。”
“七年，你转入京北一高的时候，他就喜欢你了。后来突然放弃应该是看见了你当时的父亲顾怀安。”
“如果没有顾怀安，以他的性子，直接就给你抢过来了，根本就没江晚舟什么事了。”
“南絮……”程景迟低下了头，神情落寞，“我查清楚了，她21岁那年跑去跟墨瑾川告白，结果发现他喜欢你。喜欢到有一间屋子全部都是你。”
“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她心底的暗恋没讲出来，喝了酒，回去和我那同父异母的大哥睡了。她的孩子是程景熠的。墨瑾川对她只有感恩之情，从头到尾不喜欢她。”
原本麻木的顾青柠诧异地扭头。
这瓜着实有点太大！
程景迟苦笑，“程南絮，和程家没有关系，我妈出轨了。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你俩没见面的这几个月，他整个人跟疯子似的，把程家和江家，修理了个遍，江家，掌权人换成了江一寻，程家，硬塞给了我。
程景迟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让你和瑾川再有误会了，他爱你爱到骨子里了。你哥金野也知道。”
“你们两个，因为顾怀安，程南絮，江晚舟，已经错过了太多了。”
顾青柠的心隐隐作痛，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细线紧紧牵动。
那几个月来被她拼命压在心底的爱意，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原来，他承受的痛苦并不比她少。她是被动承受，而他，却是主动选择了这份煎熬。
程景迟轻轻关上门，悄然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顾青柠轻轻拉住墨瑾川的手，眼泪缓缓滑落，滴在他的手心，濡湿了他的指尖。
“墨瑾川，你就是个傻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做那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墨瑾川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哭得像小花猫一样的顾青柠，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宠溺。
他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到顾青柠继续说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敢见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墨瑾川刚睁开的眼睛又微微闭上了，他想继续听下去，但顾青柠的下一句话让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要再不醒来，我就改嫁别人了。”
墨瑾川唰的一下。睁开了眼，“我还没死呢？”
顾青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墨瑾川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你深情告白的时候。”
顾青柠掐了他一下，薄怒：“你醒了不睁眼？偷听？”
“嘶～”墨瑾川微微皱眉。
“碰着伤口了？”顾青柠关切地问道。
墨瑾川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嗯。”
“那怎么办？我去叫医生。”顾青柠刚要转身，手却被他紧紧拉住。
“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顾青柠：“……”
顾青柠微微一愣，随即俯身凑近，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想亲吗？”
墨瑾川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微微冒汗，声音沙哑而低沉：“想。”
久别重逢的思念，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仿佛对她的渴望已经深入骨髓。
顾青柠狡黠一笑，凑近他的耳旁，轻轻吹了一口气：“想得美！”
墨瑾川：“……”
接下来几天，顾青柠早上来，晚上走，尽职尽责。
离他一米远。
墨瑾川看着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女人，简直气笑了，“我也想吃。”
顾青柠头也不抬，随手拿起一个苹果，轻轻一扔，苹果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墨瑾川的手中。“接着。”
墨瑾川：“……”
他脑海中不知想到什么面露一丝委屈，“你还说你喜欢我，你就是这么喜欢的？”
顾青柠恍惚了一下，她是不是在墨太子爷的脸上看到了委屈？
这么不禁逗？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墨瑾川把脸别到一边。
顾青柠忍不住起身走过去，寻着他眼睛看。
就在她凑近的瞬间，她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猛地一拉，整个人跌进了墨瑾川的怀里。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微微低头，轻轻地吻了上去。浅尝辄止，他低声说道：“故意耍我？”
顾青柠伸手抵在他的唇上，薄怒道：“墨瑾川！”
墨瑾川的唇角笑意更深，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心，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在。”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个问题她问过好几次，
程景迟告诉了她，但她想听他坦白。
墨瑾川拉住顾青柠的手捏捏，终于牵上老婆了。
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比你喜欢我早一点点。”
顾青柠抽回手，又补了一句，“我只给你这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最好考虑好再说。”
墨瑾川盯着刚牵到手的老婆的手，又飞了。
对上顾青柠认真的表情，墨瑾川脸上的笑意僵住，久久没缓过劲来。
目光直视顾青柠，语气平静，“18年九月二十号，你在京北一高的湖边画画。我喜欢你六年十一个月十六天。比你喜欢我早了一点。”
顾青柠亲口听他说出来，心口还是震撼的，“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在那一天，你撞进了我的心房，我平静了二十年的心，起了喜欢一个人的念头。这个念头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墨瑾川低下头，“我试过压下去，试过远离你，但越压反弹得越厉害，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可还是忍不住在你和江晚舟背后阴暗爬行。”
顾青青柠愕然，哑言。
“我不敢告诉你，怕你感觉我像个变态。你们约会的每一个地点，我都在。江晚舟每年送你的生日蛋糕，都是我在蛋糕店亲手做的。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你。”
顾青柠怔怔的看墨瑾川，恍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