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耐心的爱人
李想碰碰陈一航的额头,肌肤相贴。陈一航体温很高,热乎乎的,有着专属于他的独特气味,能钻进人心里,抚慰四肢百骸。李想闻不够,不忍跟他分开,突然揽住他的后颈,狠命亲吻他的嘴唇!
陈一航的眼皮一片粉,泛着泪光,喘息着靠在车座椅上。
“别闹了,这是在外面。”
考虑到他的身体,极大的克制和忍耐,李想停了手,犹不甘心,拉开陈一航的领子,使劲咬他一口。
陈一航护住领口,眼泪直流。
“你干什么?你让我疼得还不够吗?“
李想一下抱住他。
“结婚的事可以缓一缓,一件事办完再办另一件也是对的。可是,一航你别气馁,咱们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就誓不回头,一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外室,偶尔看望一下,丢下个仨瓜俩枣的。咱俩的命运拴在一起,一纸婚书不可靠,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吊死在鹿苑门口!”
“你不能死。”
陈一航下巴搁在李想肩膀上,环抱住他的背。
“我相信你,亲爱的。”
哇哦,这个称呼真是太好听了,李想觉得oK的,追着陈一航让他多喊两声。
陈一航眼睛湿润润、亮亮的,喊一声,亲亲李想,再喊一声,再亲亲,害羞不已。
李想心热难耐,可是不能碰,真要命。
“但是啊。有些事你不想做你也得做,你是我先生,你就得承担这份责任,往后躲?实在算不得有出息的行为啊。九十九拜都拜了,到最后一刻不能怂。”
李想嘴皮子巴拉巴拉地连珠炮似的:“我不会强行改变你的生活轨迹,我早就承诺过。可是朋友之间相处,也很正常的吧?我的朋友来家里做客,那你不招待他们吗?你肯定得好好招待呀。我带着你去朋友家,他们也得好好招待你啊。股东、投资方、各界重要人士,有我在,你就得在。你别觉得你拿不出手,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学历还不如你呢,聊天无非就是奢侈品享乐,都是花钱的事,赚钱的事他们是一样也聊不明白。言必谈贵戚,什么爵士,什么王子,跟姥姥家炕头上聊二大爷、三姑父是一样的路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从小就看不起他们,假大空!”
陈一航彻底呆了,你慢点说,慢点说。
李想封住他的嘴。
“不说了,老公带你消费去!”
你不是不知道什么是SKp吗?
走,SKp逛一圈。
陈一航拿起一条驼绒围巾,标价六千多,心想自己熬四十个小时的鹿角胶也就卖六千。
这东西……
他看着李想。
李想点点头,对柜姐说:“包起来。”
“不不不不,我不是要这个……”
陈一航拉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想按住他的手:“来就是花钱的,你别小气啊。小姐姐服务了这么半天,咱得给她创造点业绩啊。”
柜姐感恩戴德。
“陈先生,您慢慢看,看上哪个,我帮您拿过来。”
陈一航并不懂奢侈品,不知道自己一身都是贵价大牌定制款。他坐在轮椅上,精致美丽、脆弱娇柔,真像个富豪人家养的金丝雀似的。这些柜姐眼睛毒,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招待殷勤,言语温柔,但隐隐透着女性对弱势处境的一丝怜悯。
陈一航能感觉到,也非常感激。
他们买了很多衣服首饰,大部分都是给孩子的。
陈一航给李想挑了一副眼镜,18K金无框款式,和他手机屏保的边牧戴的一模一样。
在制作近视镜片的间隙,李想亲亲陈一航,把一枚戒指套在他手上。
戒身是白珊瑚雕刻的,竖向的椭圆戒托做出鹿角形状,中间镶嵌着一颗海水海螺珠,火红色的珠体有夺目的光晕,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陈一航没拒绝,很爱惜的摆摆端正。
“我很喜欢。”
“嗯,这就对了。”李想很开心,也不枉费从意大利手工定制,星夜疾驰送过来。
趁着天光还早,他们约了个西餐厅吃晚饭。
餐厅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一桌。
当然陈一航不知道是李总清场了,只以为是疫情冲击,餐饮业不好做。
吃着饭,李想开了一瓶酒,不敢给陈一航喝,只是让他浅浅尝一下味道。
“怎么样?”
陈一航的嘴唇红润润的,薄薄的舌尖舔舔,点点头。
“有木香味和泥土的味道。”
“哟?厉害啊!这十年的酒让你一口喝出来了。”李想眼睛亮了下,随即想到这家伙本身就是个酿酒师。
他拿餐巾帮陈一航擦掉唇边红酒渍,感觉像给他擦口红似的,心里微微激动。
“你老觉得你不如人,你是没接触过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真的接触了,需要眼药水、人工泪液。”
啊?
陈一航没听明白。
“我眼睛没问题啊。”
李想捏着红酒杯轻摇晃。
“他们会蠢得让你想频频翻白眼,那可不是需要眼药水嘛。”
“哎呀你。”陈一航伸伸腿,在桌子底下踢踢他,但立即被夹住脚踝。
“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你这么优秀,必定也有像你一样优秀的人物。你不用安慰我。”
李想不想再配合陈一航演戏了,探手向下捉住他的腿,掐住他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
“小陈总,这么长时间你都不在,鹿苑是交给谁打理?”
“谢雪萤,你大侄女儿,她在搭建无人机巡逻系统,真的很厉害。”陈一航脚踝被他摩挲得发痒,笑起来:“早知道我就给她投资了,让你占了便宜。”
别转移话题,李想顺着脚踝捏捏他的小腿。
“那猫咖呢?动物医院呢?”
“各有各的经理,谁的宝宝谁照看。”陈一航最近小腿水肿,被捏一捏好舒服,把李想的餐盘拉过来,吃他的那份。
“还有俄餐厅呢?”李想看着他。
“那当然也是一样啊。”
陈一航吃着羊肉,这只腿撤回来,另一只腿放到他腿上:“好好捏捏,又酸又涨的,难受死了。”
李想好心疼他,本来不必如此的。
哎,但现在说这些没必要了。
他拉着陈一航的腿好好揉捏,抬眼看着西餐厅复古的烛台,灼灼火光刻在他眼眸里。
“我曾经想过,你怀的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但无论男女,都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投胎到了有钱人家,连带着他爹也跟着沾光。”
听前半句,陈一航以为李想在自夸,但听到后半句,他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你发现俄餐厅是我的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想把腿撤回来,可是被死死抓住脚踝。
李想笑得狡猾。
“我还用发现吗?你都已经明明晃晃亮给我看了。怎么样?你还装!小陈总的资产,包括鹿苑、俄餐厅,一家猫咖,四家连锁动物医院;洗浴、粮食、农机、农药,没有一个行业你不伸手的。还有外阜的养殖、种植基地;景区、民宿酒店。咱俩真的是同行啊。可是,你比我高明太多了,低成本运营,哪怕没有游客,由国家政策托底,山里山货也有收益,满山的松树都是你的,说不定我吃的松子就是你家的产品。我以为你救我是掏空了家底,可实际上是你小陈总的个人储蓄,的一部分!”
“咋可能呢?你以为我像你似的啊,随随便便给睡过一次的小情人一套房,眼皮都不眨一下。”陈一航被拉着小腿往前拽了一下,他赶紧求饶,撑着桌子把腿收回来。
“国内的银行,哪怕是个人储蓄,提取大笔款项也没那么容易的。而且你不知道国内资金监管多厉害,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那些钱转出去。”
李想静静地看着陈一航。
“所以确实是你救的我,你总是不肯承认。”
陈一航用叉子在盘子里戳豌豆,一颗又一颗的。
“救你的人多了,我那些也不算什么。”
“还不算什么?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现金的人不多吧?”
李想忽然有点好奇:“你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如果知道,会怎样?是不是会多出点钱,快点把我救回来?”
陈一航赌气地转回头瞪着他。
“我要知道你不想要,我就一分钱不出!”
李想笑得不行。
“你可真是个好人,做好事不留名。你不知道,有人冒充你,来我这里占便宜。”
“什么便宜?”陈一航没明白。
“这些钱是要还的!我的宝贝儿啊!被绑匪抢走了,要不回来了,可是我要还给他们的!”
陈一航算算数字,压力巨大,四个亿美金啊,我的个妈呀,那得是多少人民币啊……
他掰着手指头算不清楚。
“你不用还我,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诚意。”
李想哭笑不得。
“要还的,一事论一事。我的聘礼,正如你所说,要我真正喜欢的东西。暂时我还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李想笑得温情脉脉,他真的不觉得自己配拥有这么大的幸福。可是老婆如此单纯,也让他担忧啊。
“有一些人,明明有余力,但在我遇难的时候,没有施以援手。而当我得救,他们厚颜无耻地冒充恩人,索要回报。你知道是什么人吗?就是你觉得我应该牵着她的手走入婚姻的所谓端庄淑女。”
李想真的很心疼陈一航的付出,你真的不明白有些人可以丑恶到什么地步,你还觉得你不如他们?他们连登你的门都不配。
陈一航没想过这些。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李想本来的世界真的称不上快乐啊。
“都过去了,你别再想那些事了。”陈一航拉着李想的手,挠挠他的手心:“我帮你是应该的,哪怕我们不在一起,毕竟有情分在,你对我很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至于别人……”
陈一航哽了一下,别过了头,小小声说:“别人又不是你媳妇。”
李想一下笑出来。
“你大点声,我没听见。”
陈一航不说了,埋头狂吃肉。
有小提琴手过来,远远地示意,李想点了点头。
背景音乐停下,响起舒缓的小提琴曲,爱之喜悦。
“媳妇儿,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陈爹爹说呀?我每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他揍我一顿。不如他早点揍我,我也好早点安心了。”
“怎么会呢?我大哥脾气很好的,他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你大哥脾气好,那么陈梦古的胳膊是自己撞到了你大哥的手上骨折的?”
“那……”
陈一航愣了下,他不太记得这件事,但努力回忆,似乎大哥跟他说过。陈一航本来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所以人家跟他说什么小道消息,他听听就过去了。而最近记性就更差了。他努力想啊想,只想起一部分。
“我大哥打梦古,是听信了谣言。之所以他那么生气,还不是因为觉得对某位金龟婿交代不过去嘛。”
李想真的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但他怎么可能会输在这种小事上?
“你可得了吧你,你第一次见我,你就问我,你是姐夫呀还是老婆呀。”
陈一航脸爆红,转头咯咯咯地笑起来,那当时李想捂着陈梦古的眼皮看护着他,照顾着他,确实很有人妻气质嘛。
李想也笑。
“我当时真是傻,我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哇塞,这陈一航,长得真漂亮,薄皮大馅的。要早知道,我还管陈梦古?我直接冲出去抱你了。”
“你……”
陈一航瞪他一眼,软软的笑:“你不许胡说。”
陈一航难得有胃口,吃得挺开心的,也不愿意惹大哥生气,只说等等吧,等生了吧。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再有气,也会开心很多的。
可是李想不放心,自己这行为是属于拐带,家里人一个都不知道,真要有什么事,无法交代呀。有好消息,也该分享啊。
“趁着你现在身体好一点,约他来吧,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陈一航叉着一块羊排往嘴里塞,嚼嚼嚼,想了又想,放下叉子。
“其实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好?”
李想没明白,这算什么问题?
我跟你聊现实,你跟我聊哲学?
“比如说呢?”
“比如说你怎么都不会生气,你对我很有耐心。但我知道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你娇气,需要哄着呵护着。现在你就像是被迫成长了似的,长成一个受苦受累都不喊疼的大人。”
李想有点心酸,毕竟年长一岁,你还真是心疼我。
“哥,我三十一岁了,有家了,我不能不成长啊。”
“但我就是觉得、觉得……”陈一航低下头:“我觉得你很辛苦。”
“是我辛苦还是你辛苦呢?”
李想拉着他的手,摸摸手背,一只手背针眼打满了,又换另一只,关关难过,何日是尽头啊?
“你总说是你强迫我承受很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是我强迫你承受那么多那么多的痛苦。其实我能理解你,你要是不爱我,你不会做这么多的。可是你的付出太大了,我这辈子都弥补不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
李想手指收紧,握住陈一航的手。
陈一航反倒心口松动了下,觉得一直以来压制着自己的疼痛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那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帅啊。”
李想一下傻眼。
“夫人,你也曾经是个学霸,有没有点基本常识?男人的花期是很短的。除非你玩腻了我,再换一个。”
“啧!”陈一航眼睛一横,这毕竟是在公众场所,你胡说什么呢?
李想低了低头,自知失言,喝酒掩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