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路垚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声音“放手，还敢扯我衣裳你，放手，信不信我告你耍流氓啊！”
警员“是你耍流氓好吧”
“你再给我说一遍！”
乔楚生听到这个声音一阵头痛“这祖宗怎么来了”
我看了看乔楚生笑道“白幼宁？”
乔楚生边往外走边蹙着眉问“你怎么知道？”
我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嘁，我知道的多着呢”
乔楚生坏笑“哼哼，是吗？阿斗，你在这看着他，别动手啊”
阿斗“是”
乔楚生看向我不怀好意的说“你，跟我去见幼宁”
说完乔楚生就开门走了出去，我不可置信的看看路垚，再看看阿斗“他是不是报复我！”
路垚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阿斗同情的看着我“那个，你自求多福”
我指了指自己“我…我造的什么孽啊”愤愤的说完也跟着出去了。
乔楚生“白幼宁，干什么呢”
白幼宁回头笑道“找你呀”
我从乔楚生身后出来“走那么快干嘛”
乔楚生挑眉看了我一眼，我就那么一说，这人咋这么记仇呢。
白幼宁看着面前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忍不住问了一下“哥…这位是？你俩…”
我坏心眼的开始随地大小演“嗨，你好，我是他女朋友，你是幼宁吧，我经常听他说起你呢”
乔楚生感觉自己额头突突直跳，头疼的更厉害了
白幼宁震惊的看向乔楚生“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谈恋爱了？这么大事你也不告诉我，你还是不是我哥了”
乔楚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今天才认识她，只是暂时收留她而已。回去别跟老爷子瞎说啊”
白幼宁心领神会“哦~一见钟情，金屋藏娇，明白明白，我懂我懂，哥你放心，我嘴最严了”
乔楚生头疼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去我办公室说”
白幼宁转身走在前面，乔楚生回头瞪了我一眼小声道“再出去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嘴封上”
我对着乔楚生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办公室内，白幼宁满脸不高兴的坐在沙发上，门口的巡捕委屈不敢言的站着，我看着这幅画面摇头称叹啧，这白大小姐百闻不如一见呐，然后我转头跟门口的巡捕说“走吧走吧，乔探长准了”门口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乔楚生。
乔楚生坐在沙发上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可怜巴巴的巡捕走后乔楚生看向自家不省心的妹妹“怎么，家里出事了”
白幼宁“出大事了，我跟我爹吵架离家出走了”
乔楚生“为什么呀”
白幼宁不满道“昨晚，他趁我在报社加班，带了女人回家吃饭！让我抓了个现行”
乔楚生无奈道“你娘都死这么多年了”
白幼宁“那也不行！而且，还是个交际花，也真不嫌丢人”
乔楚生“老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管不着吧”
白幼宁“好，我不管，我离家出走。以后本小姐自己养活自己”
乔楚生“凭你的稿费啊”
白幼宁“主编说了，让我负责社会治安口，拿到独家就给我涨稿费。”
乔楚生点了点头“行吧，那你加油吧啊”
说罢乔楚生就要走，白幼宁一把拉住他“听说你有大案子”
乔楚生“啊，八字没一撇呢”
我在一旁看了半天，哼哼～也有你乔四搞不定的人啊。
不过既然来了，不撮合一下我嗑的cp，是不是不太好？
我开口道“想有一撇那简单啊”
闻言俩人转头看向我，白幼宁看向乔楚生“哥，这人你从哪儿捡的”
乔楚生靠在沙发上随口道“巡捕房门口，自己找来的”
白幼宁“能信吗”
乔楚生“你问她啊”
我清了清嗓子“白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辰，乔探长的……秘书”
白幼宁的表情从疑惑到八卦再到不解“啊？秘书？你什么时候找的秘书”
乔楚生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道“我也才知道我有这么一个秘书”
说来，乔楚生也是觉得奇怪，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姑娘就莫名有一种好感，说不清道不明的，就觉得这姑娘不会伤害自己和身边的人
白幼宁不放心的问“这人你查了吗？”
乔楚生“查了，什么也没查到，资料档案啥都没有，连个户口都没有”
白幼宁皱着眉说“怎么可能呢？黑户啊？”
我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毫不避讳的谈论着自己的事“两位，我不是你们这的人，当然什么都查不到了。还有我这么大一活人站在这为什么不问我！”
白幼宁皱着眉“那也不对啊，就算不是上海人，也该查的到档案啊，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乔楚生“有可能…她就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
白幼宁惊讶道“什么？不会是外星人吧”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幼宁“你才外星人！你全……”
乔楚生看了我一眼“咳，说话注意点啊，想回去就别死在这”
我瞪了他一眼低头心里腹诽，乔楚生，你居然还威胁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婆你也别要了，说是这么说，但还是要撮合的，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白幼宁“回去？真是外星人啊”
白幼宁像看见了什么稀奇物种一样，眼睛放光…
我后退两步“第一，我不是外星人，我是人！活生生的人！第二，乔探长说对了，我不是你们这个年代的人，所以你们这里不会有我的任何资料，包括我这个人。第三，至于我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也不知道，也许突然有一天我就不见了…那大概就是我回去了。但是现在乔探长要是想破案，可以借用审讯室里的那人，虽然他嘴损，但是他很，聪，明。”
乔楚生沉思“你是说路垚？”
白幼宁“审讯室？犯罪嫌疑人啊？靠谱吗？”
我白了一眼俩人“破案的话，绝对比你俩靠谱”
乔楚生笑了笑“你这张嘴也没好到哪儿去”
白幼宁看向乔楚生“我申请旁听，绝对不打扰你”
乔楚生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幼宁没有说话
白幼宁拉着乔楚生的手臂撒着娇“拜托嘛，楚生哥～昨晚到底什么情况，说说嘛，你最疼我了，对不对～”
乔楚生无奈的转过头，谁来把这个祖宗带走。
然后转头看向我“你既然认识我们，那也一定知道案子的走向，你帮我破案吧”
我无辜道“凭什么？我不，虽然我确实知道案子的真相，但是！我不会破案，想破案找路垚，我可以和白小姐给你提供线索”
开玩笑，我帮你破案，那路垚干嘛？
乔楚生皱着眉说“你这都什么歪理啊？为什么一定是路垚”
我靠在门边道“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乔探长喜欢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看我放光的眼睛！
乔楚生瞪了我一眼“女朋友”
我撇撇嘴“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后有你打脸的时候”
乔楚生眯着眼睛威胁我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黄浦江里，让你在民国十四年画上句号”
我梗着脖子说“身为巡捕房探长，怎么能知法犯法呢？你，你这样是不对的”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把人扔黄浦江啊，上辈子怕不是黄浦江里的一条鱼吧。
乔楚生舔着后槽牙看着我笑，嘶…后背有点凉。
白幼宁看着俩人俩斗嘴，不敢相信还有人敢这么跟她哥说话，也没见过她哥和谁这么幼稚的打嘴架。白幼宁知道她哥虽然嘴上说要把梁辰沉江，其实就是闹着玩吓唬人的，眼看着俩人又要吵，连忙打住“哥，和我说说案子呗？说说嘛”
乔楚生瞪了我一眼之后慢悠悠的说“昨晚，陈老六在聂府的卫生间被谋杀，我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据现场的情况来看，事发之后第一个到现场的除了保镖外只有聂府的家庭医生。据他所说，他到了以后做了抢救措施但人已经不行了，两个保镖加上何坤三个人都说是从镜子里伸出一把刀来杀了陈老六。之后我问了聂先生，聂先生说宴会上陈老六和沙逊银行股票经理闹得不愉快，就是那个路垚”
审讯室内，乔楚生进来就看到路垚懒散的坐在椅子上，走到旁边拍了他一下“坐好了”
路垚转头看到白幼宁后对乔楚生说“乔探长，这不大合适吧”
乔楚生看了看白幼宁，又看了看路垚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路垚“审讯过程让记者参与这符合规定吗”
乔楚生“什么？”
路垚“舆论会干扰司法公正的呀，这个是基本常识”
乔楚生看了看我和白幼宁，抱着手臂问“你怎么知道她是记者”
路垚看了眼白幼宁说“她右手中指内侧有茧，指尖有未洗净的微量墨痕，说明是个文字工作者。从衣服到鞋全身行头三百往上，可是她用的钢笔很廉价。样式呢，跟街头小报新月日报很相似”
白幼宁冷哼“呵，街头小报？你知道本报的发行量有多大吗”
乔楚生默默低下头，啧，这小子…
而我就在一边摇了摇头看着他作死，这那张嘴啊，就是个祸害
路垚“评价报纸的大小，标准呢，是文章的质量和思维深度，贵报就算卖到一千万份，也是小报”
白幼宁起身要动手“你…”
乔楚生出声阻拦“幼宁”
路垚不怕死的继续说“你这种头烫一次就需要十几大洋，可你头上有一种小旅馆常用的廉价肥皂味，说明昨天晚上不是在家睡的”
乔楚生看着路垚笑了，是够聪明的
路垚“袜子呢，换了一面继续穿，说明走的比较急，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富家女，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
白幼宁“哼”
乔楚生饶有兴致的看着路垚“你还能看出什么呀”
路垚“您刚当上探长吧”
白幼宁惊讶道“这都能看出来”
路垚“他带的表爆贵！别的探长生怕被说贪腐，绝对不敢露富的。而且由于是新手，手下对你很不认同，所以审讯过程中经常越俎代庖。没有办案经验，却能当上探长，说明上头有人。看气质您是江湖中人，加上你对她既排斥又顺从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她家里人就是你的老大。这种特殊的关系让你不得不违反规定，让一个记者参与旁听过程”
乔楚生扫了我一眼低头笑了一下，嗯，有意思。
路垚“可是很抱歉，本人作为尚未定罪的犯罪嫌疑人有权拒绝一切采访”
乔楚生“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当探长啊”
路垚笑了笑“承让”
白幼宁“你跟死者为什么会发生争执”
路垚“他做股票爆仓，我是去追债的”
白幼宁“你去追债不成，反被当众羞辱，于是你就心生杀机”
路垚看着乔楚生说“乔探长，你让一个白痴替你审案子，传出去你不怕丢人啊。”
路垚又指着我说“你让她替你审，都比这个记者强”
白幼宁气极“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乔楚生“坐下”
我皱着眉说“说归说，别指桑骂槐啊，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打，杂，的，还有你那个嘴要是积点德也不至于把人都得罪光了”
路垚“我…”
乔楚生“行，大概的我都了解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路垚“乔探长，租界和别的地界还不一样，这儿是无罪推定”
乔楚生“什么意思呢”
路垚“1764年7月…”
又来了，我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停！知道你是高材生，直接长话短说”
路垚无辜的看着我
“你快点，说不说”
路垚“简而言之就是在警方无法提供有效犯罪证据的前提下，疑罪从无”
乔楚生“真的不是你？”
路垚“真的不是我，我昨晚刚划完车就被看车人发现了，他放狗追我，我就跑回去了”
乔楚生抱着手臂看着路垚“阿斗，去聂府把看车人找来核实他的口供”
阿斗“是”
阿斗走后，萨利姆进来跟乔楚生说了什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白老爷子打了电话让他回去一趟。
乔楚生看向愣神的我问道“你打算去哪”
白幼宁“我打算…”
乔楚生“没问你，梁辰，我跟你说话呢！”
我回过神“啊？我啊？待在巡捕房啊，人生地不熟的，不然去哪”
路垚来了兴趣“哎，你在这陪我聊天吧，你跟我讲讲你那个年代的事”
乔楚生皱着眉看着路垚说“你老实呆着”
路垚“这咋聊天都不让啊，我又不跑”
乔楚生“你…”
“哎哎哎，停停停停，别吵别吵。我，谁也不跟”
我指了指乔楚生“我不跟你走”指了指路垚“也不跟你聊天”又指了指白幼宁“也不跟你去采访”
乔楚生“那你干嘛去”
我白了他一眼“你管我，咱俩说好的我帮你打杂不要工钱，你包吃住的，你回来帮我带点吃的，我饿了。至于住嘛”
我看了眼路垚“他那不是有房间？我可以跟他合租，房租你出”
路垚“真的，我跟你说我那间公寓…”
乔楚生“你闭嘴”
我不满的看着乔楚生“干嘛不让他说”
乔楚生笑了笑“你这安排的不错啊，给我打杂不要工钱”
我点点头“对啊”
乔楚生上下打量我“包吃就算了，养你我还养的起，我还得给你付房租？”
“对啊，不是说好的吗，你还能赚个…“女”朋友”
白幼宁的视线在我俩之间游移“啊，女朋友？你们俩不会真的…”
乔楚生“真的什么真的，压根就没有的事”
“我的意思是帮他找个“女朋友”
乔楚生看着我说“包吃可以，住嘛，你要么睡办公室，要么睡法医室。房租，免谈”
闻言，我一度怀疑我耳朵出了问题“乔楚生！你还是人吗？办公室我就忍了，法医室？你让我一个女孩子睡法医室？你良心不会痛吗？”
乔楚生挑眉看着我“梁辰，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好女不跟男斗，哼！你个大猪蹄子乔楚生，亏我还要帮你追老婆，就这？追个屁！单着吧你！
路垚不赞同道“就是，乔探长，怎么可以让女孩子睡法医室呢”
乔楚生“有你什么事”
“那这样，咱俩各退一步，我给你打杂，你正常发我工资。包吃呢，就一顿午饭，随便什么都行，我不挑。房租呢你帮我先垫三个月，算是我借的，之后你从我工资里扣。这样总行了吧”
乔楚生好笑的看着眼前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就不怕我放你高利贷？”
我耸耸肩无所谓道“嘁，用你们江湖话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就拿走，不要…我自己留着呗”
乔楚生皱着眉“…从哪学来的”
“我呢，是个悲观主义者，负面情绪比正面情绪多得多，消极的很。在你们这偌大的上海滩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尤其是碰上你这种动不动就把人沉江的，说不定我明天一早就出现在黄浦江里了！”
乔楚生闻言心里莫名不痛快“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我那不是跟你说着玩的吗，谁让你跟我拌嘴来着，吓唬你的你也信”
“你这人真无趣，明明年纪也不大，却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跟你拌个嘴还带吓唬人的”
乔楚生“算了，我发你工资。包吃住是说好的，房租不用你出，他要是洗脱嫌疑，你跟他合租可以。但是，孤男寡女，保持距离。”
“知道了，真啰嗦。再说了，我恐男，对异性没兴趣”
乔楚生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就走了，白幼宁也跟着他出去了。看着他们俩走了之后，突然像抽了力气一样靠在墙上，看着路垚说“你呀，聪明是聪明就是嘴损，你说你得罪她干嘛呀，给自己找罪受？啊，还有啊，你以为你跑到上海就可以摆脱家里的控制吗？路垚，你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