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响。
陈玄奘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见黑熊精和卷帘被捆着丢在他身旁。
“妖精，你竟敢抓了陈公子，可知他乃是齐天大圣的兄弟。”
叫骂声从黑熊精的嘴里发出。
闻声的卷帘内心冷笑，狗屁齐天大圣。
若真能打得过，他们就不会被抓了。
早知如此，就好好的待在金兜山下。
何必受这份苦。
真是遭罪。
“哈哈哈，什么齐天大圣，不过是个看守蟠桃园的猴妖罢了。”
‘青牛精’讥笑一声，一甩黑色披风，走向洞内高座。
“大王，听说熊掌很美味。”
“不如让小的给大王来个烤熊掌如何。”
一头小妖提议道。
其余小妖皆笑声附和着。
“待我抓住那猴子，再烤也不迟。”
唤其他熊，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但黑熊精不行。
把他给烤了，谁来替自己看守紫竹林。
“是，大王。”
小妖们顿觉可惜。
不过，他们相信大王的实力。
那猴子和另外两人明明已经打到洞门口来了。
最后却害怕的逃走。
足以说明他们不是大王的对手。
“悟净，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陈玄奘莫名的一语令卷帘顿感疑惑。
说……说什么。
不会是要他学着这头黑熊一样叫骂吧。
“师傅，大师傅一定会来搭救我们的。”
脑海转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我相信大哥。”
陈玄奘眯眼扫了一下，随即收回眼神。
好啊。
居然和他装糊涂。
明知自己想要听的不是这。
他难道不知道大师兄会来救他吗。
而且，即便不来解救，他也不会出事。
只是没想到，金兜山这一难。
青牛精居然会变成了观音。
尽管没有能堪破一切虚妄的神瞳，可却有诡异无比的功法葬生涅盘诀。
修生气，炼死气。
任凭观音变化如何厉害，但他始终无法改变自己的生机之气。
凡是感知过第一次后，就没有人能逃过他的再次感知。
这世界恐怕唯有一人除外，那便是师父。
“悟净，你曾是卷帘大将。”
“可曾降妖除魔，替天行道过。”
陈玄奘停顿片刻，开口问道。
“师傅，降妖除魔不是我的职责。”
卷帘回答道。
“哦，那你说说看看什么妖该杀，什么妖不该杀。”
陈玄奘又问。
天地玄黄，万物众生。
有妖，有魔，有怪，有精……
并非全都是该杀之人。
仙与神亦不可高高在上，一言一举可定万物生死。
“作恶之妖皆该杀，作恶之魔就该灭。”
卷帘没有一丝犹豫，笃定的回答着。
“很好。”
“那作恶的仙，作恶的神呢？”
陈玄奘继续发问道。
妖与魔由仙来评判，那仙与神佛又由谁来评判。
听到这里的卷帘神色微顿，语滞了下来。
仿佛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才开口说：“昊天玉帝统率三界，执掌天庭，自然是由他来赏罚作恶的仙与神。”
话音刚落，陈玄奘又接着问：“那作恶的人是他们呢。”
卷帘神色骤变，心中大惊。
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而且，这个‘他们’指的真的只有玉帝一人吗。
并且，什么又是恶。
又是谁来指认这就是恶。
当恶是有人定义的，那么这真的是恶吗。
而定义恶的人没人评判制止，那所谓的善恶岂不是他说了算。
高座上的‘青牛精’突然猛地大震，面色大变的看向陈玄奘。
他真的只是在与卷帘讨论善恶？
没有言外之意？
但是他听着怎么非常的不舒服。
仿佛就像是在说他自己一样。
有人不敢搭话回答，而有人却已经在照镜子。
黑熊精双瞳转动不停，为刚刚的言论感到震颤不已。
好一番逆天的言论。
一时，他不知道这是在说给卷帘听的还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毕竟，以陈公子对待卷帘的态度。
不像是会说出这样有教导性的话来。
“回答我，如果是他们你应当如何。”
陈玄奘突然喝斥道。
黑熊精吓了一个激灵。
卷帘抬头，双眼尽是不解之色。
一开始问的不是什么妖该杀，什么妖不该杀吗。
怎么会上升到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既日月沉眠，乌云乱世，星辰称王。”
“那便改月换日，造新天。”
黑熊精脑中浮现此前黑风山的场景。
便情不自禁的大吼一声。
气势凛然，眸光如电。
卷帘一听，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哈哈哈，不错，不错。”
“悟净啊，亏你还曾是卷帘大将。”
“还没有黑风有魄力。”
陈玄奘大笑起来，丝毫没有把目前的状况放在心上。
好似此地就是自己的洞天福地一样。
黑熊精的话让观音瞬间脸色大变。
若非考虑到眼下他所变化的身份。
怕是会给黑熊精来一个记忆删除术。
没想到跟着取经队伍一段时间，竟然杀心也这么大了。
不过，并未太把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想要日月换新天？
简直是痴心妄想。
但是这样的心思绝不允许有。
“悟净，如若你只是因受菩萨点化不得不护送我到西天取经。”
“那下次再见菩萨，我便还你自由之身。”
观音刚想借助所化的青牛精说什么。
陈玄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师傅，不要啊。”
“我是诚心皈依……”
话才说到一半，陈玄奘轻哼一声。
“悟净，你在放什么屁话。”
“我乃俗世红尘之人，西天取经不过为的是拯救世间疾苦。”
他必须要纠正一下。
皈依？
那是灵山佛门才会说的话。
“看来你真的不适合继续跟着我们西天取经了。”
卷帘闻言，顿觉不好。
于是急忙补救说道：“师傅，是我不好，口误了。”
一边上的观音听后也是觉着事情不妙呀。
“是吗，那告诉为师。”
“那妖怪是什么来头。”
陈玄奘忽然转头看向高座上坐着的‘青牛精’。
卷帘脸色又是一变。
怎么这跨度这么大。
而且，为什么会这样问。
“悟净，从你被抓进来，你的眼神就在告诉我。”
“你认识那妖怪。”
“还不如实道来。”
观音一听差点从高座椅上掉下来。
忘记这一茬了。
为什么偏偏把卷帘给逮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