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骑说的汉语,老满人和李四自然都听得懂。
随后呆呆看着眼前这副模样,随着李四渐渐反应过来,他的呼吸,陡然沉重到了极点。
老满人目瞪口呆,他看着眼前至少上百蒙古人,居然面对这不过一个汉人,能够恭敬到如此程度。
而且什么叫捆好奴才?
这现场除了李四,哪里还有奴才?
不是蒙古人、也不是汉人、未必是...
老满人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而后瞪大眼睛抬头,入眼的却是李四顶着满眼怒火,猛然将绳索套在了他的身上。
“狗鞑子,现在换你当我奴才!”
李四浑身激动,捆绑老满人的时候动作极为暴力。
老满人想要挣扎,但这个曾经任打任骂的汉人,此刻却爆发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力量。
直到他彻底被捆绑好,看着李四捡起长刀,一脸火热拽着自己往锐骑脚下走去,老满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汉人也这么有劲。
李四拖着老满人,此刻整个村中到处都是劫掠的画面。
无数蒙古人在锐骑的指挥下席卷了整个村子,村中所有牲畜被驱赶了出来。
大包小包的物资也被不断装车。
而后便是当了不知道多少年主子的满人,被刚刚解放的汉人学着他们曾经模样。
将满人也拷上长枷,整成了一串长葫芦。
“狗奴才,动作再快点!”
几个刚刚解放的汉民拿着曾经抽了自己无数次的长鞭,不断用力抽打在已经很快的满人身上。
下了死手,每一次长鞭挥舞,都带着满人阵阵惨叫。
蒙古人有些无语的别过头不去看。
锐骑则是不断下发武器,将每一个被解救的汉人,都武装起来充当辅兵。
甚至李四刚刚把老满人拷到了村中广场上,一个锐骑的领着一堆双脚铐上脚镣的满人,在辅兵和蒙古人看押下,送来了一车不知哪里翻来的轻便皮甲。
“你们几个,过来披甲。”
锐骑随手指了几人,李四恰好就在其中。
李四此刻虽然还不知道全貌,但依然浑身激动的跑了过来。
与周围几个同样被解救的汉人穿戴甲胄,随后除了长刀外,还一人多了根长矛。
穿完甲胄,李四看着自己长刀长矛皮甲的模样,激动的浑身发抖的他,终于鼻腔忍不住一阵发酸。
本来已经认命了,但谁知道居然还能得来反转。
而且这个反转如此解气,如此的大快人心。
正常劫掠不过用了一个时辰,当十几个锐骑领着数百蒙古人离开时,除了堆满几十辆板车的大包小包,以及串糖葫芦般的上百满人。
留下的村落除了漫天大火外,便是村中十几个胆敢反抗的尸骸。
而直到离开村落,李四坐在板车上看押物资,这时才放眼看向了周围大地。
极遥远的白芒中,巍峨的盛京城若隐若现。
而在盛京城外的辽阔大地上,以村落为单位的冲天大火,正在这片白芒中蒸腾起密密麻麻的黑烟。
紧随其后,是一旁蒙古人突然传来的巨大欢呼,以及外围辅兵震惊的喊叫。
李四忍不住偏头看去,而后看见的,是一片汪洋骑海,无边无际的流淌向盛京!
入夜。
下了整天的飞雪勉强停了下来。
白茫茫的世界倒映着不多的一点月光,虽然头顶还有些阴云,但勉强还算得上清晰。
李四拿着长矛站在雪地中,面前是上百满人在热火朝天的忙着挖壕沟。
不时会有几个辅兵拿起长矛冲进去,将几个动作减慢的满人打翻在地。
随后一边奋力抽打,一边不断咒骂着奴才。
被自己欺辱多年的奴才反过来骑到头上,周围满人已经彻底没了心气。
毕竟那些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人,也不会出现在这挖壕沟的队伍中。
壕沟后是巨大的军营。
篝火烧的通红,整个军营反倒是极为明亮。
而在更外围,则是大量蒙古骑兵被散了出去,牢牢监视着周围五十里内的一切。
“好!射的好!”
一阵欢呼突然从军营中传来。
而听着这些叫好,辅兵们一脸火热,满人们则是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李四也带着一股莫名看去,此刻的军营外,十几个满人惊慌的奔跑在一览无遗的雪地上。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二十多个锐骑和蒙古人混编的队伍,不断拿起弓箭放弦。
又一发箭矢射出,射倒了一个最靠后的满人。
放出这箭的锐骑若有若无瞟了身边蒙古人一眼。
而那身穿重甲的蒙古人,则是直接拿出两支箭,对着最远处的满人连续放弦。
两发急射,作为秦山的第一支外族亲兵,这个台吉阿哈的箭矢,稳稳又射翻了两人。
而后剩下的其他锐骑和草原五部的骑兵,也都纷纷放箭把剩下的人全部射翻。
看着十几个人转眼全倒在了雪地上,意犹未尽的骑兵们举目四望,随后很快将注意力放在了李四看管的这些挖壕沟的满人身上。
李四与几个辅兵对视,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要表现。
而原本已经极为疲惫的满人,则在这种注视下,瞬间整个人又动作麻利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眼神后,自己浑身上下怎么有了使不完的劲?
骑兵们看了几眼,终于是随着军营中一个军官的命令,意犹未尽的收起弓箭退了回去。
只留下放哨的蒙古人和看押俘虏加固营地的辅兵。
此刻的军营外,正有一条长长车队从关内驶来。
车队不断驶入军营,而在军营门口,几个商人正呆呆看着方才放箭射人的一幕。
这一幕他们曾经也见过不少次。
只是以前都是待在满清军中,看着这些满人射杀汉人取乐。
结果眼下看着汉蒙联军反过来射杀满人,这些晋商一时间实在是反应不过来。
呆呆看了半天,直到车队完全驶入军营。
门口执勤的锐骑忍不住唤了一声:
“陈掌柜,该入营了。”
被锐骑呼唤回了神,作为晋商劳军代表的陈年连忙对着锐骑行了礼。
而后按压下对于方才所见的震撼,转身走了进去。
同时对着身后另一个掌柜,带着一点心悸开口:
“没什么好再观望的了。”
“山西,必须立即运作到秦伯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