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突然塌陷半尺。张俊拽着林雪后领滚向右侧，原先站立处刺出三根青铜矛。“王老头当年是不是兼职盗墓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泥，剑柄磕在某个凸起符文上。
整面洞壁突然翻转，露出镶嵌着星图的玉盘。张俊盯着中央凹陷的玉佩形状，下意识摸向胸口——多年来随身佩戴的饰物正与图案严丝合缝。
“退后！”林雪突然扯住他腰带。玉盘转动时带起的气流削断几缕发丝，二十七个篆文逐一亮起，在岩洞顶部投射出旋转的二十八宿图。
张俊突然笑出声：“老头子的恶趣味。”他掏出玉佩按进凹槽，顺势踹向震位石笋。星图骤然坍缩成光点洪流，裹着两人撞进突然出现的甬道。
后脑勺磕在青铜兽首上的钝痛让张俊眼前发黑。林雪点燃冰晶照明，荧光下可见祭坛表面覆盖的黏液正蠕动收缩。那些古老符文明灭不定，像在呼吸。
虚影浮现时张俊下意识横剑在前，却发现剑身上的纹路与祭坛产生共鸣。苍老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冰魄与太初血脉……启动净化协议。”
林雪突然按住太阳穴踉跄后退，冰晶护甲在左肩爆开细密裂纹。张俊瞥见她脖颈浮现的紫色脉络，想起密室那块晶体——原来侵蚀早就开始。
祭坛上的黏液突然沸腾，迸发出刺眼紫光。张俊下意识横剑格挡，剑身符文与紫光碰撞发出金属刮擦的刺耳声响。
“这年头连遗迹都会碰瓷？”他后退半步，剑锋在地上划出火星，“老头你这售后服务够差劲的。”
虚影闪烁两下，幻化成白发老者的模样。林雪突然按住太阳穴踉跄后退，冰晶护甲在肩头绽开蛛网裂纹。张俊瞥见她脖颈浮现的紫色脉络——密室晶体的侵蚀正在加速。
“检测到冰魄与太初血脉。”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启动净化协议。”
狂风骤起，碎石悬浮半空组成二十八宿图。张俊拽着林雪跃上祭坛，天人剑插入阵眼瞬间，四周景象如被打碎的镜子般崩裂。
硝烟味刺得鼻腔发痛。两人站在倾塌的写字楼废墟间，焦黑的广告牌斜插在地面，“新世界大厦”几个字还在冒烟。
“欢迎来到真实。”虚空中传来合成音，“生存率0.03%。”
林雪指尖凝出冰棱：“电磁辐射超标十七倍，空气污染物浓度…”
“还有更刺激的。”张俊踹开挡路的钢筋，露出后面半截焦尸。尸体手腕上的儿童电子表还在闪烁，播放着遇难前录制的视频：“妈妈我在32层…”
林雪别过头去，冰晶面具遮住表情。张俊捡起块碎石砸向虚空：“拿死人当背景墙，你们天外灵识就这点品味？”
“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未来。”合成音毫无波动，“当维度之门完全开启…”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五辆改装越野车冲破烟尘，车顶机枪喷吐火舌。张俊拽着林雪扑进弹坑，子弹在身后炸起混凝土碎块。
“左侧三点钟方向电子干扰源！”林雪甩出冰锥钉住突击队员的防弹衣，“这些是二十年前的军队制式装备。”
张俊翻身滚到掩体后，剑光扫断两挺机枪：“老头说的选择到底是打地鼠还是…”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坦克履带碾过废墟，炮口亮起蓄能蓝光。林雪突然跃上炮塔，掌心贴着装甲注入寒气，精密零件在低温中纷纷崩裂。
“当年父亲教我冰魄之力时说过…”她旋身避开扫射的机枪，“绝对零度能让任何机械闭嘴。”
张俊趁机跃上坦克，剑刃刺入观察窗缝隙。驾驶舱内，操纵武器的赫然是半机械化的赵无双。
“阴魂不散啊老赵！”他扭断数据线接口，“死了还要当Npc？”
虚拟赵无双的电子眼突然亮起红光：“错误…核心协议改写…”机械躯干开始不受控地抽搐，炮管调转方向对准天空。
蘑菇云在远方升起时，整个世界开始扭曲。张俊感觉有人拽住后领，熟悉的烟草味混着焦油味窜入鼻腔——是张天罡的克隆体。
“两个小兔崽子挺能折腾啊？”男人嚼着电子烟，防辐射服上布满弹孔，“这破程序老子黑过三次，跟我来。”
林雪突然按住克隆体的枪管：“证明你是本人。”
“上个月在基地，你往老子的咖啡里加了半管冷冻剂。”克隆体翻了个白眼，“冰晶凝聚速度提升0.7秒，当我不知道？”
冲击波接踵而至，将三人掀飞到地铁站入口。克隆体吐出带血的电子烟：“听着，这鬼程序会读取你们的记忆生成陷阱。要想通关…”
他突然僵住，太阳穴钻出紫色晶体。真正的赵无双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握着还在滴血的神经连接线。
“游戏该结束了。”赵无双舔着嘴角的机油，“不过这次，观众换人了。”
金属摩擦声在耳畔炸响，张俊条件反射拽着林雪翻滚进混凝土碎块堆成的掩体。半截钢筋擦着后颈划过，在防辐射服上撕开道裂口。
“东南方两点钟，三个热源。”林雪背靠残破的自动贩售机喘息，冰晶在指尖凝成棱镜。透过折射光斑，三具机械残骸正拖着电弧蹒跚靠近。
张俊摸出兜里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是五天前——这场全息游戏连细节都还原得令人作呕。酸味在口腔弥漫时，他突然踹翻掩体，天人剑插入地面激起环形气浪。机械残骸被掀翻的瞬间，林雪的冰锥精准贯穿它们的能源核心。
“第十七个陷阱。”少女扯下防毒面具透气，脸颊沾着机油污渍，“萧霖设计的程序比你爸的冷笑话还无聊。”
“至少冷笑话不会要命。”张俊用剑尖挑起残骸里的数据芯片，紫色代码在接触空气瞬间自燃。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两人同时矮身钻进下水道。
腐臭污水漫过膝盖，林雪突然拽住他手腕。冰晶在掌心亮起微光，映出墙壁裂缝里某道刻痕——歪扭的“王”字，还带着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