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无奈地摇摇头，把手机里那份“婚前协议”删掉。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第二个相亲对象约定的见面还有二十分钟，便招手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杯咖啡。
“哥，你说下一个会不会更夸张？”
兔兔歪着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万一是个带着孩子来的单亲妈妈怎么办？”
“那我们就跑。”赵高毫不犹豫地回答。
兔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跑什么呀，多没礼貌。大不了就说......”
她压低声音：“就说你是我爸！总不能平白矮一辈吧！”
赵高瞥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咖啡厅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内搭一件珍珠白的真丝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是一双透着锐气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知性又凌厉的气质。
女人的皮肤很白，唇色却是自然的淡粉色，没有刻意涂抹，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她环顾四周，目光很快锁定了赵高这一桌，径直朝他们走来。
赵高刚想站起来打招呼，对方已经伸出手：“赵总，您好。”
这声“赵总”让赵高和兔兔同时一愣。
赵高下意识握住对方的手：“许小姐认识我？”
“资方大佬，圈内新贵，想不认识都难。”
兔兔和赵高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女人轻笑着坐下，将手包放在一旁：“我妈一跟我说这个事儿，我就感觉不对。能在零钱里放两千万的，怎么可能去相亲？估计是图个新鲜，体验一下。”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即使如此也有些惊人。后来听说您姓赵，我就找了些适龄人物的照片给我妈认，自然就对上号了。”
赵高无奈地笑笑：“这么一说，破绽确实挺明显的。”
女人的目光又转向戴着口罩的兔兔：“这位是杨甜小姐吧？”
“啊？”
兔兔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认出来的？”
“听我妈说赵总带了个非常漂亮的‘妹妹’，但公开资料里可没提到赵总有妹妹。”
她推了推眼镜：“所以我大胆猜测应该是公司员工或者旗下艺人。来之前看了些星辰的艺人照片，杨甜小姐的眉眼，很好辨认。”
赵高和兔兔再次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这回不光是遇见正常人，简直是遇见超人了。
“既然许小姐知道我们是来玩儿的......”
赵高有些好奇：“那你为什么还来？”
女人抿嘴一笑，端起服务员刚送来的咖啡抿了一口：“一方面是我妈听我说完，更激动了，非逼着我来。”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看着赵高：“另一方面，万一能被赵总看中，我也很乐意和您交往。”
“许小姐......”
“赵总，我叫许灵汐，今年27岁，身高165厘米，体重49公斤，身体健康，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许灵汐轻笑着打断他：“我对另一半的要求一直很高，所以至今单身。不过如果是赵总的话......”
她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兔兔，嘴角微微上扬：“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您能对婚姻保持忠诚。”
“噗！”
兔兔一口柠檬水直接喷了出来。
“许小姐，我真的只是来体验一下......”
赵高轻咳一声：“可能给您造成了误会，实在抱歉。”
许灵汐摆摆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换上了更加专业的姿态：“那请允许我继续自我介绍。”
赵高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许灵汐已经开始用流利的英文自我介绍，然后又切换成韩语和日语各说了一段，最后回到普通话：
“许灵汐，香港大学传媒管理硕士，龙国传媒大学广播电视编导学士。毕业后在企鹅视频国际业务部工作，2020年进入Aurora pacific亚太区内容采购部，现任高级分析师。”
她的声音清晰而自信，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感十足：“我的核心优势是十年跨国影视版权谈判经验，累计完成47部亚洲内容国际分销。”
兔兔已经完全呆住了，擦嘴的动作僵在半空。
赵高则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中、英、韩、日四语商务级，熟悉龙国审查红线与海外分级制度。”
许灵汐继续道：“协同团队建立了覆盖日韩、东南亚、北欧的200+制作方资源库。”
说完这些，她停下来，微笑着看向面露诧异的赵高：“赵总，我是不是有些唐突？”
赵高很快反应过来：“许小姐是想加入星辰？不过目前我们主要聚焦国内市场，暂时没有国际业务布局。”
“是的。”
许灵汐轻轻颔首：“但按照星辰的发展趋势，无论您是否有意进入国际市场，未来3-5年内也会被动进入。如果您有意进行外片引进，这个时间节点甚至可能提前到一年内。\"
她略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而目前星辰的高管团队......”
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恕我冒昧，她们恐怕并不具备开拓国际市场的能力。”
赵高一时有些语塞。
这女人身上的气场是星辰所有高管都不具备的。
林小悠和李晴都是半路出家，只能拼命充实自己；江晚舟虽然专业，但也仅限于人事领域；至于蒋南星......
咳。
而许灵汐则是实打实的名校毕业，拥有顶级公司工作经验的正统学院派，身上散发的光芒都不一样。
“既然这样......”
赵高沉吟片刻：“那许小姐的意思是？”
“如果赵总有意，三年内可以随时联系我。”
许灵汐直视着赵高的双眼：“我愿意加入星辰，成为星辰对接国际制作方的桥梁，开拓海外疆土。”
赵高听愣了：“所以许小姐是在为三年后的跳槽做准备？方便说说原因吗？”
“很现实的原因。”
许灵汐坦然道：“目前公司的晋升通道不透明，我更想要的是能放开手脚打江山，而不是受制于人需要事事汇报。”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两年我留意了很多公司，都不符合要求，直到今年星辰异军突起。要不是这次偶遇，年底我也会专程去盛天拜访。”
“选中星辰的原因是什么？”赵高追问。
许灵汐笑了笑：“因为星辰有个好老板——有钱、大方、放权。”
她竖起三根手指：“这三点对高级打工人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
有钱、大方、放权......
赵高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这话以前好像听谁说过。
“要不先加个微信？”
他掏出手机：“等星辰要开展这方面业务了再详谈。”
许灵汐虽然知道不可能当场谈成，但听他这么说，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她转身从包里取出手机：“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