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说完这话，孙珍昵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什么区别吗？”
“没区别。”赵高笑着摇头。
“哼！“
孙珍昵轻哼一声，小声嘀咕着：“早知道就在微信里聊了......”
她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拌面：“那就谈吧，不然也吃不好。”
赵高啧了一声。
这女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可爱劲儿，他还真就挺吃这套。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演出来的了。
“孙小姐有没有兴趣加盟星辰？”
“我有没有兴趣不重要。”
孙珍昵摇摇头，眼神闪烁：“我有竞业协议。”
赵高挑了挑眉，颇感意外。
但凡有点脑子的艺人都不会签这种协议。
在娱乐圈，竞业协议基本等同于卖身契，没想到孙珍昵居然签了这种东西。
他重新拿起筷子：“谈完了，吃饭吧。”
孙珍昵顿时愣住，瞪大眼睛看向他。
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干脆地放弃，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赵总......”
她抿了抿唇，犹豫道：“我想知道，您打算签我过去干什么？”
“捧你啊，还能干吗？”
赵高夹了块红烧肉：“星辰现在缺个00后的代表人物。”
“不是问这个......”
孙珍昵搅动着碗里的面条：“我是说，签我过去后打算让我往哪个方向发展？”
“影视和综艺方面吧。”
赵高随口道：“这方面星辰的资源多一些，也更容易出成绩。”
孙珍昵眼睛一亮：“如果是影视约的话没问题！丝芭和别的公司不一样，可以......”
“分约？”赵高笑着打断她。
孙珍昵点点头：“对，我们公司允许成员和其他公司签分约，只要主合约还在丝芭就行。”
赵高轻笑一声：“有这个必要吗？”
“啊？”
“单签影视约的话，要分给丝芭30-50%的分成。”
赵高放下筷子，瞥了一眼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识，叹了口气：“丝芭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分钱，而你能得到星辰的资源，那星辰能得到什么？”
孙珍昵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接触你是因为星辰打算每个年龄层都推个代表人物出来。”
赵高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着她，“但00后艺人这么多，为什么要花资源在你身上让丝芭白赚钱？你也是四千年一遇的美女？”
孙珍昵的脸渐渐涨红。
这就是之前她问过刘副总的问题。
当时刘副总的回答是：这就要看对方有多“支持”自己了。
所以她这两天完全放下了矜持，尽可能地去主动示好......
“赵总，我可以......”
“孙小姐。”
赵高再次打断她：“星辰对主推艺人的投入都是以亿计的，田薇就是例子。”
他顿了顿：“而每年要给丝芭的分成......会是几千万。”
孙珍昵的头微微低下。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自己不值这个价。
“更何况......”
赵高的声音继续传来：“换个人的话，如果我想，不花这几千万，同样能达到目的。”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毕竟投入的资源，给的机会，本身就是我的付出。”
这话孙珍昵就更明白了。
在圈子里，为了一个机会愿意付出的艺人到处都是，更何况是成为星辰主推艺人这样的好机会。
两人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不远处其他食客的谈笑声隐约传来。
赵高看着孙珍昵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他其实很看好这女孩。
主动、努力、有眼力见、情商高。
更重要的是，有心机但懂得分寸。
简单来说就是：低配事业版的兔兔。
而分约模式本身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毕竟要靠她上一线完成任务，和丝芭联手推孙珍妮，效果只会事半功倍。
别说给丝芭分几千万，哪怕白干不赚钱，为了腰子强化，他也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
主次关系必须明确。
无论是对丝芭还是对孙珍妮，星辰都必须占据绝对主导权。
如果她认不清这一点，那也只能换人。
“赵总，如果我愿意放弃个人分成呢？”
孙珍昵突然抬起头，咬着牙开口：“那对于星辰来说就没有损失了。”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星辰没必要去赌你未来的人性。”
赵高忍不住笑出声：“孙小姐，现在的你可以轻松说出‘放弃’两个字，但未来的你未必能做到。”
孙珍昵叹了口气，她又该死的听懂了。
“吃菜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高语气一转，轻松地夹了块油爆虾放到她碗里。
“赵总......”
“嗯？”
“我......”
她深吸一口气：“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您......为什么要来看我演出？”
孙珍昵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只是为了谈合作，完全可以直接联系公司。\"
赵高轻笑一声：“因为我想确认一些事。”
“什么事？”
“确认你是不是值得我去培养......”
孙珍昵微微一怔。
这男人之前的主语都是“星辰”，而这次变成了“我”，这个意思就有些明显了......
她咬了咬下唇：“那您现在确认了吗？”
“差不多吧。”
赵高模棱两可地回答：“至少看起来挺懂事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孙珍昵小心翼翼地夹起碗里的虾，小口吃着，时不时偷瞄赵高一眼。
“其实......”
她犹豫着开口：“丝芭那边应该是可以谈的。”
“哦？”
赵高挑了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谈什么？”
孙珍昵放下筷子，整理了一下思绪：“刘副总之前找我谈过，说如果能促成星辰和丝芭的合作，公司会给我更多资源。”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就像鞠婧依师姐那样。”
“继续。”赵高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孙珍昵打起精神：“刘副总说，可以参照鞠婧依师姐的模式。主合约留在丝芭，影视约转给星辰，综艺和商务约由双方共享。\"
她补充道：“重点是分成比例可以协商，可能在25%到30%之间......”
赵高轻轻摇头：“不够。”
“那......您的意思是？”
“合作必须建立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
赵高正色道：“如果丝芭想要星辰的影视资源，就必须拿出对等的资源来交换。”
他稍作停顿：“比如星辰直播的女团赛道，可以由丝芭负责选拔、培训和宣传，走正规女团的路子。当然，丝芭也能从中获得相应的分成。”
孙珍昵眼睛一亮：“这当然更好！但刘副总没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
“那就去找他谈。”
赵高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你明天有安排吗？”
“上午有个杂志拍摄，下午是粉丝见面会......”
“都推了。”
赵高直接道：“明天上午十点，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孙珍昵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么突然？”
“不然呢？”
赵高挑眉：“还是说，你更希望我们继续在微信上来回拉扯？”
孙珍昵的脸又红了：“好吧......我去安排。”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就是......工作用的那种。”
赵高轻笑一声，报了个电话号码：“这是我助理唐柔的，具体行程你和她对接。”
孙珍昵认真记下，犹豫片刻又问：“那......我们之前的那个微信......”
“留着吧。”
赵高意味深长看向她：“如果明天谈成，晚上陪我出来转转......我床头的卫生纸用光了。”
孙珍昵的耳根瞬间通红，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顿饭的后半段气氛轻松了许多。
孙珍昵渐渐放开，聊起了自己在丝芭这些年的经历，赵高也时不时插几句话。
走出餐馆时，夜色已深。
弄堂里路灯昏黄，两人并肩缓步而行。
“我送你回去？”赵高提议。
“不用，我叫车了。”
孙珍昵摇摇头：“要是被人看到你送我，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你明天的计划。”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赵总......谢谢您。”
“谢我什么？”
“谢谢您......”
她深吸一口气：“给我这个机会。”
赵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来，停在巷子口。
孙珍昵朝那边挥了挥手，转头看向赵高：“那我先走了？”
“明天见。”
孙珍昵走了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赵总！”
“怎么了？”
她在包里掏了掏，面色有些红晕：“说好了要送你个小礼物的......”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礼盒塞到赵高手里，然后快步跑向等候的商务车。
赵高点上根烟，拆开手中的礼盒。
是一盒得宝的纸抽。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
这个孙珍昵......还真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