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腰的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只余几缕不听话的别在耳后,似乎阳光都格外偏爱他,洒落在他身后,赋予他澄黄明亮的背景,好看的不像话。
那轻纱是今年进贡的新料子,这料子难得,穿在身上丝滑冰凉,薄薄一层,很透气,光线照在上面,仿佛有游光流动,
一年总共也就产出那么五匹,预定是两匹给陛下,两匹给太后,剩下的一匹原是准备赏赐给宫妃。
但是宫妃如今只有言夏一个。
作为君明曦身边的首席大太监,福禄十分有眼力见,五更天时君明曦不早朝,他就让尚衣局加紧赶工给言夏缝制新衣裳,又凉又透气。
(言将军:好啊,就是你这个太监陷害我儿子!)
这料子的优点除了透气,还有透,穿在身上根本没穿一样,影影绰绰,稍微动一动就全部看见了。
言夏俨然没意识到这身穿搭在宫里有多么不合适,一个正经的妃子不会穿的伤风败俗,有了这么好的料子也是当成亵衣穿,或者晚上穿,只有他直接当成常服穿。
裙摆的设计还是两片式,也就是说能掀开。
往大了地说,一个正经的女子也不会穿成这样,只有青楼女子恨不得穿得越少越好。
言夏是热,况且他也很正经的,不该露的一点都没露,但是能露的全部露出,鞋子都懒得穿,一双腿交叠悬挂在贵妃榻外。
关起门来是看不见,万一不小心传出去,那些人又添油加醋一番,言夏要被骂成是狐狸精,是言家故意送进宫来魅惑陛下,陛下年轻尚轻,加上有人百般撩拨,怎么可能把持住,他们仿佛能预见一个王朝的衰亡。
(言将军:你说衰亡就衰亡,真当老子一家白死了。)
在昭国,不管男女,脚都是非常隐私的部位,只有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才能看,言夏这是在暗示已经把他当作丈夫了吗?
君明曦没出息地红了红脸,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帝王,时时刻刻都要面对他的爱妃的诱惑,一双腿都让他心猿意马。
难怪往上数有那么多帝王都败在妖妃上,这要是换成他,他也想“从此君王不早朝”,溺死在这温柔乡里。
要是言夏说几句好听地哄哄他,他怕是会被哄得找不着北,甘愿把玉玺都捧到他面前,他想要什么都可以。
(言将军:喂喂喂,我儿子是正经人,麻烦你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想法加害他好吗。爱的时候玉玺都捧到你面前,不爱的时候就你有几个九族那么狂。)
君明曦深情款款地看着言夏,为了他的爱妃,他决定不计较昨晚的事,他相信他的爱妃不是故意,他的爱妃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决定是言方安教他这么做的,都是言方安的错。
(言将军:又是一口大黑锅?)
他的爱妃还贴心地给他清理了身体,帮他穿上了衣服,他的爱妃真是太体贴了。
他的爱妃怎么会是狐狸精,明明是勾人的小妖精。
越看越喜欢他的爱妃,君明曦眼神温柔似水,他想下床去找言夏,但是腿动了动,扯到那不可言说的地方时,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听到响动,言夏一秒把手上的话本扔掉,修长的双腿走了几步就到床边。
言夏把手搭在君明曦的额头上,没发烧,君明曦睡着也不安分,一直动来动去,福禄进来喊他时,他的体温还有些高。
“很疼?”言夏问他,他记得睡前给他抹了一遍药膏,醒来又抹了一遍药膏,那药膏还是系统出品,按理来说吸收效果应该很好。
君明曦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他感觉腰酸背痛,尤其是他的腰,快废了,现在上面都还有言夏的指印,他的爱妃人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就是力气大的不像话。
言夏把君明曦捞过来,让他趴在他怀里,轻柔地给他按摩缓解。
“爱妃,再往下面一点,对,就是那个位置。”君明曦舒服地哼了两声,他的爱妃又多了一个优点,会按摩。
给他按通透之后,两人才正式地见面。
君明曦坐在床上,认真地观摩言夏的脸。
言方安以前从来不带着言夏出席任何宫宴,只带言五,言夫人更是没带过言夏出门。
言夏的身份变得非常神秘,十八年来,他们只知言家有个六小姐。
有不少人想混进言家偷画言夏的画像,谁知言家就跟铜墙铁壁一样,根本混不进去。
后来言方安干脆把言夏送到他江南的外家养了十几年。
因此坊间关于言夏的传闻全部都是谣传,他们见都没见过言夏,只以为是丑的不能不见人,身材长得跟言方安一样魁梧,站在那里就是一堵墙,力气大到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他们最喜女子温婉,知书达理,若是跟言夏那样,怕是要嫁不出。
(言将军:呸!一群癞蛤蟆还嫌弃上了,有女的愿意嫁给你吗。惹惹惹,还喜欢温婉知书达理,怎么不喜欢皇位,是不敢喜欢吗?)
君明曦先入为主,昨天隔那么远,他只看见言夏比其他修女快高出两个头的身高,并没有看清楚言夏的脸,使他更加确信言夏就像是谣传所说。
但今日仔细一看,他发现谣言完全就是胡诌,言夏完美结合了言方安和言夫人的优点,但更多是像言夫人,多了几分江南女子婉约的美,柔和了言将军特征的锐利,他的几个哥哥像言方安更多。
君明曦左瞧瞧,右看看,内心生出数不清的欢喜,那双眼睛亮亮的,一想到言夏是他的爱妃,他就高兴。
但视线往下,看到言夏充满男性特征的身体,君明曦忍不住问:“你为何是个男子?”
他只是单纯地发出疑问,不是质问,更不是想要秋后算账,他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责罚他的爱妃。
君明曦承认,一看到他爱妃的那张脸,他就什么气都生不出来了,况且他的爱妃那么体贴,他喜欢不是应该的吗。
主要是这件事委实是给君明曦带来极大的心理阴影,仍令他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