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邪驱祟?林峰差点没笑出来,他偏偏觉得,这玩意儿像是阴魂附体,哪有什么吉兆可言!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自己顾不上这些古怪,只能故作镇定地说道:“这玩意儿,摆在宰相府门口多少失了体面。明日摘下来吧。”
管家想要分辨什么,却见林峰已经抬脚迈入大门,便也不敢多言,跟了上去。
府邸里的陈设华丽到有些压抑,金碧辉煌的大厅,墙上挂着丹青名画,地上铺着波斯地毯,从每一寸装饰到每一件家具,都透着“我很有钱”的昭然若揭。
然而这些都无法引起林峰的真正关注,他的目光不断在暗中游走,试图捕捉可能的异样。
但这宰相府的一切都显得太过正常,令人有一种不真实的乏味,就像被过度加工的一张照片。
“老爷从宫中辛苦奔波归来,是否要用些点心,宽慰一下疲惫?”管家恭敬地问道。
“不必,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林峰随口拒绝,转身看向旁边侍立的仆从,语气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冷淡。
几个仆从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错愕,有个胆大的家丁犹豫了一下,开了口:“回老爷,最近倒是有事情,咱们府里的戏班新雇了个花旦,名叫秦月华,老爷您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号,是皇帝陛下亲自点头让她入府的。”
“秦月华?”林峰的耳朵几乎瞬间捕捉到了这个名字,他的心脏微微一紧,脑海中闪过她那诡异的笑容和冷如寒冰的话语。
“她最近可在府里?”他低声问,语气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迫切,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那管家上前一步,略显犹豫地点了点头:“回老爷,秦花旦此刻恐怕正值午休,她居住在相府后院的戏楼中,您若有任何吩咐,我可以代为传达。”
“戏楼?”林峰反问了一句,莫名觉得这两个字无比刺耳。
他的思绪飞快运转着,那秦月华为什么会出现在相府,甚至成了戏班花旦?
还有她布置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她真的在试图让他沉浸在这幻境之中,而这里的一切,竟还有她的真实存在?
林峰意识到必须立即探查清楚,于是他微微压低声音,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掩饰的冷淡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
管家显然没有料到林峰会主动要求见秦月华,张了张嘴似乎想劝,最终还是退到一边,让侍从们带路。
林峰迈出步伐,感觉自己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周围的空间似乎微微扭曲,这寺院戏楼的路越走越长,景色也愈加阴沉。
途经的园林不再郁郁葱葱,而是一片荒凉枯败的惨景,有一口古井干涸得如同一张张开的无声嘴巴,在夕阳余晖之下,愈发渗人。
他身后的影子在这样的环境中被拉得细长,乍一看,像是拖着一具无形尸骸,四周的温度也在缓缓下降,越是靠近所谓戏楼,那种冷意越是深入骨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秦月华?”林峰低声喃喃,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他抬头,终于看见了戏楼那灯光昏暗的外形,楼外悬挂着几盏血红大灯笼,在冷风里晃晃悠悠,犹如亡者的眼睛注视着归来的客人。
林峰站在戏楼前,正要推门而入,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凄凉的哭声,那声音不男不女,似是悲情长调,又夹杂着阴森惨笑,令他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停下了步伐,仰头看向戏楼的大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秦月华,你到底想玩什么游戏?”
戏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像是腐烂的花瓣。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勉强勾勒出里面的轮廓。
正对着门的,是一个简陋的戏台,台上的幕布早已褪色,破烂不堪,耷拉在那里,如同风干的尸皮。
而那之前听到的,时而凄厉时而痴傻的哭笑声,正是从戏台的角落里传来的。
林峰眯起眼睛,适应着这片黑暗,目光锐利地扫向声音的源头。
角落里,一个穿着破旧西式医生白袍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背对着门口,肩膀不住地耸动,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古怪声响。
他的白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别的什么污秽。
“秦月华?”林峰试探性地低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身影猛地一僵,哭笑声戛然而止。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昏暗的光线下,林峰看清了他的脸。
那不是秦月华。
那是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脸上架着一副细边框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空洞而疯狂的眼睛。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怪异的弧度,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手里还神经质地把玩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术刀。
“格兰特?!”林峰瞳孔骤然收缩,心头巨震,几乎是脱口而出。
死亡医生格兰特听到林峰喊他的名字,似乎并不是很熟悉的样子,眼神空洞看向林峰,露出诡异的笑意。
林峰以为格兰特是也许只是秦月华的幻境所化,不敢上前。
林峰瞬间绷紧了神经,全身的肌肉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鬼斩的能量几乎要破体而出。
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硬生生止住了,不对劲。
“系统,立刻帮忙扫描眼前是不是死幻境。”林峰立刻让系统检测,其他功能不用,扫描总可以吧!
【扫描眼前能量波动】
【确定目标跟格兰特波动一致】
听到系统天的话,幸好刚才反应快,没有直接动手,眼前的格兰特应该是被秦月华控制了。
“格兰特,是我,林峰。”林峰放缓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有力量。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一个既能观察格兰特,又不至于立刻触发他过激反应的距离:“看着我,格兰特,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