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血渍已经结成暗红冰碴，萧凡的靴子踩上去发出细碎的脆响。
他抹了把脸上混着雪水的血珠，目光扫过众人——张无忌的青衫前襟浸透了血，殷天正的铁爪在雪地里拖出深沟，田伯光咬着牙扯下最后一截衣襟裹住胳膊，伤口周围的紫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肘蔓延。
最让他心紧的是令狐冲，师兄的剑穗被老者的掌风削断，此刻正单手撑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咳——\"张无忌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落在雪地上，瞬间被九阳神功的热力蒸成白雾。
他抬头时眼底泛着金红，显然在强行运转内力压制伤势：\"那老东西的掌力里有阴毒，我的九阳神功竟压不住。\"
话音未落，一声破风巨响传来。
白发老者不知何时已掠至众人头顶，周身黑雾翻涌如活物，手中那柄裹着黑焰的短刀正劈向令狐冲后心。
\"小心！\"萧凡脚尖点地，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检测到宿主生命值37%，目标威胁等级S+，是否启动紧急预警？】他没空理会，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鞘重重砸向老者手腕。
这是他从田伯光的\"狂风刀法\"里偷学的借力技巧，可老者的手腕硬如精铁，剑鞘砸上去竟发出金铁交鸣。
\"蝼蚁。\"老者低笑，短刀偏了半寸，却还是擦着令狐冲左肩划过。
血花溅在萧凡脸上，他闻见一股腐肉般的腥气，这才发现老者刀上的黑焰并非火焰，而是某种蠕动的黑色虫群。
\"是冥河血丹！\"殷天正突然暴喝，铁爪上的黑血滋滋冒起青烟，\"当年我在海外孤岛见过，用千人血祭炼的妖丹，服下后三柱香内功力暴增三倍，但之后......\"他的声音陡然一滞，老者的短刀已再次斩来。
萧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能量波动异常，与宿主背包内\"冥河血丹残片\"产生共鸣。
建议解析丹药时效——当前剩余有效时间：13分27秒。】
\"张教主！\"他一把拽住张无忌的衣袖，\"这丹药的药力最多还能撑一刻钟！
我们拖过这个时间，他必遭反噬！\"
张无忌眼神一亮，手掌按在萧凡后心，九阳真气如暖流涌来：\"我用纯阳内力护住你心脉，你找他破绽！
令狐冲，田伯光，你们左右牵制；蝠王，专打他下盘！\"
韦一笑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到老者脚边，青影掠过之处，雪地留下一串浅淡的脚印——他竟连内力都不敢多使，生怕惊动老者。
老者短刀横扫，韦一笑旋身避开，却在退开时指尖弹出三枚透骨钉。
这是萧凡今早特意用玄铁为他铸的，钉头淬了天山雪蟾的毒液。
\"雕虫小技。\"老者挥刀劈碎透骨钉，可就在这分神的刹那，令狐冲的\"破刀式\"已刺向他持刀的手腕。
华山剑风凛冽，老者不得不回刀相格，刀身与令狐冲的\"冲灵剑法\"相撞，迸出几点火星。
\"好机会！\"萧凡低喝，系统界面上的\"能量复制\"按钮被他狠狠点下。
这是他上次在《天龙八部》世界击败鸠摩智后解锁的技能，能抽取目标30%的当前能量，但会消耗系统72小时的冷却时间。
黑雾突然剧烈翻涌，老者的动作明显一滞。
萧凡看见他脖颈处浮出青紫色血管，像是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动。
这是能量被抽取的副作用！
他反手拔剑，独孤九剑的\"破气式\"如行云流水般展开——这是他在《笑傲江湖》世界跟风清扬学的，此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叮！\"软剑刺中老者膻中穴，却像扎在牛皮上。
老者吃痛，反手一掌拍来，萧凡旋身避开，剑尖顺势划向他的琵琶骨。
这是他观察了老者十七招后发现的破绽——每次出刀时，左肋会因为妖丹的灼烧而微微收缩。
\"啊！\"老者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左肩渗出黑血。
张无忌趁机欺身而上，双手结印，\"乾坤大挪移\"第五层全力运转，竟将老者短刀上的虫群吸得四散纷飞。
殷天正的铁爪如鹰隼扑食，抓向老者后颈，田伯光的\"快刀\"则封住了他所有退路。
雪地上的战斗逐渐有了转机。
萧凡能感觉到老者的攻势越来越滞涩，妖丹的黑雾开始变淡，露出他苍白如纸的脸。
那张脸上布满裂痕，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瓷器。
\"你们......\"老者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以为这样就能赢？\"他的声音变得尖锐，像是有两个灵魂在同时说话，\"真正的......\"
\"真正的什么？\"萧凡的剑停在老者咽喉三寸处。
他注意到对方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那是妖丹即将失控的征兆。
\"噗！\"老者突然喷出一口黑血，黑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他吸回体内。
他的气息瞬间暴涨，短刀上的虫群重新凝聚成更浓的黑雾，连萧凡的软剑都被腐蚀出几个小孔。
\"不好！
他提前催发了药力！\"张无忌的额头渗出冷汗，\"九阳神功......压不住了！\"
萧凡的系统面板疯狂闪烁：【警告！
目标能量波动突破临界值！
检测到光明顶方向空间波动增强至97%！
建议立即撤离！】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原本压在头顶的乌云正在急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云层里的闷雷声变得清晰，像是某种巨兽在撕咬苍穹。
老者的短刀再次斩来，这次的刀光里竟裹着猩红闪电。
萧凡咬牙举剑相格，只觉虎口发麻，软剑几乎要脱手而出。
他瞥见令狐冲正在用\"紫霞神功\"为田伯光逼毒，殷天正的铁爪已被腐蚀出缺口，韦一笑的身影越来越慢——他们都到极限了。
\"撑住！\"萧凡大喝一声，系统能量条开始疯狂下降。
他启动了\"能量共鸣\"，将自己与张无忌的内力暂时共享。
两股热力在体内翻涌，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要燃烧起来，却也在这瞬间看清了老者的破绽：他的右肩因为妖丹的反噬在微微颤抖。
\"破！\"软剑如灵蛇出洞，精准刺中老者右肩的\"肩井穴\"。
老者的短刀当啷落地，身体晃了晃，终于向后倒去。
众人瘫坐在雪地上，看着老者的尸体缓缓化作黑雾。
令狐冲扯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液混着血从嘴角溢出：\"好险......\"
\"别放松。\"萧凡盯着老者消失的地方，那里的雪地竟浮现出一个黑色旋涡，正缓缓旋转着吸收周围的雪。
他又抬头看向东南方的乌云，旋涡中心似乎有一道金色流光在闪烁，像是某种存在正在穿过空间屏障。
\"大家收拾东西，立刻去光明顶。\"他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有些事......等不到天亮了。\"
话音刚落，云层里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乌云旋涡中心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线金光。
那光太亮，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却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漫天飘雪，和雪地上那个越来越深的黑色旋涡。
雪地上的喘息声尚未平息，萧凡的软剑仍抵在老者咽喉三寸处。
他能清晰看见对方脖颈处的血管正以诡异的频率跳动，青紫色的脉络里仿佛有活物在奔突。
老者的嘴角突然扯出一道扭曲的笑纹，那笑容像利刃划开绷紧的皮膜，裂开的嘴角甚至渗出黑血。
\"小友...以为这就结束了？\"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
他那只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指尖深深掐进衣襟，在染血的布料上扯出一道裂口。
萧凡瞳孔骤缩——老者的左手正缓缓探入怀中，动作虽慢，却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狠劲。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红光：【警告！
检测到目标体内能量波动异常重组！
未知能量源激活中！
建议启动三级防御机制！】萧凡的后颈泛起凉意，他想起方才老者提及\"真正的\"时被截断的话，此刻终于明白那未说完的半句话里藏着怎样的杀招。
\"小心他怀里！\"张无忌突然低喝，九阳真气护体的手掌已按在腰间圣火令上。
他的额角还挂着汗珠，方才硬接老者那记黑焰刀时，体内的阴毒已顺着经脉爬到心口，此刻全凭纯阳内力强行镇压。
老者的手指终于触到了什么。
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妖异的幽蓝，像是两盏被鬼火点燃的灯。
当那枚丹药被举到眼前时，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那是颗鸽蛋大小的丹丸，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血纹，每道血纹里都有黑红液体在缓缓流动，竟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
\"这是...万魂噬心丹！\"殷天正的铁爪重重砸在雪地上，震得积雪簌簌飞散。
他年轻时曾随明教上代教主去过极北之地，在一座被血咒笼罩的古墓里见过类似记载：\"用千名先天高手的魂魄祭炼七七四十九年，服下后能短时间融合魂魄之力，连化神期修士都能硬抗三招！\"
田伯光的刀疤在脸上抽搐，他扯紧胳膊上的绷带，紫斑已蔓延到肘部，此刻却顾不上疼痛：\"奶奶的，这老东西藏了这么大的杀招！\"令狐冲的剑穗在寒风中摇晃，他将\"冲灵剑法\"的剑式在心中过了三遍，却发现面对这颗丹药，所有已知的破招都成了空谈。
韦一笑的身影闪到萧凡身侧，青影带起的风卷得雪粒打在众人脸上：\"教主，我去抢丹药！\"话未说完，老者已将丹药塞进嘴里。
黑红血纹突然从他七窍渗出，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却又在瞬间膨胀——他的体型暴涨三尺，周身黑雾里竟裹着无数半透明的人脸，发出此起彼伏的哭嚎。
萧凡的系统面板疯狂闪烁：【能量值突破临界阈值！
宿主当前状态：重伤（68%）、内力枯竭（12%）、可调用技能：能量复制（冷却中）、共鸣共享（已耗尽）】他感觉喉咙发甜，方才与张无忌共享内力时留下的灼痛此刻又翻涌上来。
老者的目光扫过众人，那眼神已不再属于人类——无数魂魄的意识在他眼中重叠，有狂喜，有怨毒，有不甘，最终凝聚成一团毁天灭地的暴戾。
他抬起手，指尖的黑雾竟在空中凝结成一柄血红色的骨刀，刀身上浮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走！\"萧凡突然拽住最近的令狐冲，软剑在雪地上划出深痕借力。
张无忌反手拉住殷天正，韦一笑夹起田伯光，众人如惊鸟般向侧方暴退。
可老者的动作更快，骨刀劈下的瞬间，地面裂开数丈长的血沟，冰碴混着碎雪如利箭四射。
萧凡的后背撞在一块凸起的冰岩上，肋骨传来剧痛。
他抬头望去，老者正站在血沟中央，骨刀上的咒文泛着幽光，而他手中...不知何时，竟又摸出了一颗同样的丹药。
众人的呼吸在这瞬间凝固。
萧凡望着老者指间那颗仍在滴血的丹丸，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风雪。
他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