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庆,你咋就这么自私?把工作让给有财哥不行吗?”
“你下乡的这几年,有财哥会替你照顾好我,等你回来之后,我就和你结婚生孩子。”
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大庆的脑子嗡嗡作响。
活着的时候逃不过,死了都还要受赵秋菊的声音折磨。
在一片混沌的迷茫中,王大庆猛地睁开了眼睛。
墙上歪斜的挂历赫然是1973年!
怎么回事?
他不是死了吗?
难不成是在做梦?
他猛地站起身来,撞翻了炕桌上的搪瓷缸,热水泼了满手。
这温度烫得真实......
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开裂的土墙上还贴着当年抄的《民兵训练守则》,三条腿的方桌用红砖垫着,窗缝漏进的北风卷着生产队的晨号声。
面前的女人双唇一开一合,三角吊眼里满是算计和精明。
这女人鬓角还别着塑料红发卡,蓝布衫裹着鼓胀的胸脯!
分明是还没嫁给他时的赵秋菊!
旁边那男人不是他那二流子堂哥王有财还能是谁?
他重生了?
老天开眼!
他竟然回到了还没结婚的时候!
上辈子受了一辈子折磨,总算是有重来的机会了!
记忆如开闸洪水般涌来。
前世今日,赵秋菊捧着搪瓷缸说胃疼,哄着他把轧钢厂正式工名额的推荐信让给王有财,让他去下乡磨炼。
后来那对狗男女在筒子楼翻云覆雨,自己在东北林场扛木头冻掉三根脚趾!
等他下乡五年回到城里,家属院的房子早就被赵秋菊以他媳妇儿的名义直接过户给了王有财!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要不是为了这房子和轧钢厂工人名额,谁稀得理你?”
当时这对狗男女羞辱自己的嘴脸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在乡下劳累了五年,工人名额丢了不说,回来之后更是一贫如洗!
所有寄回来的钱,都被王有财给霸占了。
这瘪犊子还当着他的面和赵秋菊干龌龊事儿!
后来他才知道,赵秋菊本来就是王有财的女朋友!
王有财就是瞧着他爹妈都没了,想来他家吃绝户!
好哇!
好得很!
这俩蛇蝎心肠的狗男女!
重活一世,那一件件一桩桩血海深仇,他总算能报了!
这一次还想吃他绝户?
做梦!
就在此时,他掌心突然泛起奇异热流。
他下意识攥拳,再摊开时烫伤竟消失无踪,只余淡淡草木清香。
混沌间眼前豁然展开一片天地,十亩黑土泛着油光,蜿蜒灵河波光粼粼,岸边整整齐齐码着三个麻袋。
麦种、稻种胀破袋口,金灿灿的穗粒几乎要坠出来。
他心头剧震,指尖掐进掌心,真实的刺痛提醒这不是幻觉。
灵河水突然翻起浪花,卷着水席上她他全身,温热的触感直通百骸。
这是......灵泉空间?
老天开眼!
不止让他重生了,竟然还给了他金手指!
再睁眼时赵秋菊的刻薄嘴脸近在咫尺,方才空间里残留的麦香却还在鼻尖萦绕。
“大庆?发啥愣呢!”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要不工人介绍信给有财哥,我陪你一起下乡。”
“咱们小两口......”
赵秋菊见人半天不吱声,伸手就要往他腰上掐。
这招往常最管用,随便碰两下这傻子就红着脸什么都答应了。
王大庆“啪”地甩开她爪子,冷笑道:“王有财想要轧钢厂推荐信?”
赵秋菊被甩得踉跄,塑料发卡都歪了:“这不你堂哥在拖拉机厂只是个临时工,也没个盼头,想下乡因为成分问题也没法下乡,你......”
“行啊。”
王大庆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国营轧钢厂正式工名额,黑市叫价三千八,咱自家人打个对折。”
“一千九百块现钱。”
“没有,那就免谈!”
此言一出,两人都齐刷刷一愣。
这二愣子今儿个是怎么了?
跟他们谈起钱了?
赵秋菊尖着嗓子喊破音:“你疯啦!我就是劝你将名额让给有财哥而已。”
“有财哥可是你亲堂哥,自家人你也要钱!”
“这些年要不是他们家帮衬接济你,你早饿死在这破炕上了!”
“你咋能这么自私!”
王有财见状立马接茬:“就是!上个月你发高烧,还是我背你去卫生所......”
“扯淡!”王大庆冷笑一声,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俩人。
好一个帮衬,好一个背他!
背他去卫生所,然后顺走他三十斤粮票!
带来一袋麦子,就要换走两筐鸡蛋的!
还亲堂哥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
“少废话了,今儿个一千九百块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这介绍信你不要,我就拿去卖给别人,有的是人抢着要。”
王大庆挑了挑眉,把介绍信往兜里一揣。
赵秋菊脸色铁青,挤出一个笑容扑过来:“大庆,咱不闹了行不?要不今晚我留下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