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曾祖、祖父积极准备伐纣大业,鬻(yu4)熊来投奔,也算是立了一些功劳。”
“父王封鬻熊曾孙熊绎为楚子,也是给予他们嘉奖了。”
“结果这家伙不懂感恩,在南蛮之地和蛮人混久了,说话都一口蛮味。”
“我赐齐、晋、鲁、卫礼器,是因为他们本就是我大邦周的近亲,是大邦周在王畿外的左膀右臂。”
“熊绎居然也想要?他一个子爵配吗?不合宗法,更不合礼乐。”康王钊气愤道。
“鬻熊?有这个人吗?”文王昌思索道。
“发!你有印象吗?”他向武王发询问道。
“额...我也没什么印象。”
武王发想了半天,当年准备伐纣大业时,投奔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有只对帝辛不爽的,有对商朝不爽的,有浑水摸鱼想捞一笔的,有想借此功成名就的,鱼龙混杂。
鬻熊应该不是特别突出的人物,不然他也不会没什么印象。
”儿啊,这鬻熊一家你都能想起来,我都没什么印象啊。“他对成王诵说道。
“其实也是王叔在翻阅功臣名册的时候发现的。”
“当年鬻熊投奔祖父,祖父让他做了火师。”成王诵回答道。
“emm,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文王昌努力回忆道,自从他得到姜尚后 ,如鱼得水,很多以前的旧臣都没怎么接触了。
“南蛮之地遍地荆棘,瘴气还重,诸侯都不愿意去,我发现鬻熊一家还没有受封,也没有好什么位置留给他们了,把他们安排到那里算了。”
“熊绎那人我那时看着挺憨厚的,怎么到你这就变样了?”成王诵问道。
“就是和蛮人混久了,操着一口蛮话,不知道讲个啥,连个翻译都没带过来。\"康王钊继续说道。
”还是召公他老人家脾气好,劝我以南土大局为重。后来熊绎跪歉认错了,我也就算了。“
”召公没有问题,我们还需要楚子掣肘楚蛮,让他们把南土的铜矿送上来。“成王诵拍拍康王诵的肩膀。
”小子还是做的不错的,不枉我对你的大力培养。”
”其实当年太子瑕就建议我把楚子给砍了,然后征伐南蛮,把他们暴揍一顿,顺便捞一波铜矿走人。”康王诵说道。
“哎呀,当年还有召公阻止,现在你和召公都没了,他怕是真的要发兵南土了。”成王诵回应道。
“应该是,不过父王,没什么可担心的,以我大邦周的实力,打个南蛮不还轻轻松松?”康王钊自信满满。
天子瑕十六年,成周洛邑。
天子瑕端坐于上,周公、召公、晋侯燮(ye4)、卫康伯、祭(zhai4)伯(周公之子)等坐于下,其余内服卿士皆列于后,都面面相觑,面露苦色。
“天子!荆蛮之地荆棘丛生,猛兽遍布,我们这边对那里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您没必要亲至险地啊。”卫康伯率先谏言道。
“虎方、荆楚之蛮、扬越、百濮等虎豹之心,对南土铜矿觊觎已久,不尊天命,不服王化,予一人征伐他们,没有什么问题。”天子瑕回应道。
“还有那楚子当年就想要僭位礼器,在先王面前吵吵嚷嚷,怕也是不老实!”昭王转向召公,斥责道。
“汝祖软弱,当年阻拦先王加刑于楚子。这简直是让南土诸蛮以为我大邦周软弱可期!”
“这笔账迟早是要讨回来的!”天子瑕愤愤道。
召公不敢应答,一旁的晋侯燮却站了出来,礼拜道。
“天子,臣认为还是卫伯说的有些道理。”他顿了顿。
“要不还是先由我领兵南下,召集南土随、唐、厉、曾、夔等国,先去探探群蛮和楚子的虚实。再作他议。”
“臣等也赞同晋侯的说法。”殿下诸卿都拜服道。
天子瑕有些不满,但看到殿下卿士都反对他,也没了办法,只好依晋侯所言。
“这小子都四十岁了,怎么还和当年十几岁当太子一样,一点都没长大,有些无语。”康王钊抚额。
“召公还被骂了一遍,我看诸侯怕的很,要不是这个晋侯鼓起勇气站出来,估计没有人能阻止他。”武王说道。
“祖父,其实当年他就想自己领兵南征了,我说他一不了解南土,二不知兵,去旅游吗?”
“这十几年估计他早就憋坏了,这几年南蛮们不怎么礼敬中国,加上南土资源丰富、土地广袤。”
晋侯燮南下,很快就回来了,战果颇丰,还抓回来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水牛,一同回来的楚人称其为“兕”。
天子瑕大喜,连忙召集诸君,坐着“兕”上殿,听取晋侯燮汇报。
“天子,臣领兵至汉水,探查了荆襄之地的情况,楚子亲来拜见,毕恭毕敬,献上铜矿和祭礼。”他继续说道。
“楚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些蛮人呢?没有来拜见?”天子瑕面色不善,追问道。
“那些蛮人就是一盘散沙,连个代表都派不出来,臣觉得没什么威胁。”
晋侯燮答道,其实他也不想天子亲征。
“这不是最好吗,让那些蛮人感受我大邦周的天威,他们更容易降服了!”
天子瑕拍兕而起,座下的大水牛嚎叫一声,把诸君都吓了一跳。
“天子,都是些小卡拉米,还是...”晋侯燮没想到天子还喜欢虐菜,直接有些不知所措了。
“晋侯!诸君,莫多说!予一人意已决。”
天子瑕大笑出声,一想到能在蛮人面前耀武扬威,让那群衣衫褴褛的人以看向天神的目光看着他,他就十分激动。
“天子,还是准备一下吧。”卫康伯知道要劝不住了,只能开始退一步,准备充足再去。
“令再宗周的殷人,去淮、泗之地安抚南逃的殷民,让他们不要趁机作乱。
“通知让汉水诸姬和随侯,让他们做好准备,等待天子检阅...”
“???天子人呢?”卫康伯低头念了一堆,发现昭王早就走了。
他长叹一声,作为卫国君主,他却天天陪着周、召诸公在成周、宗周处理政务。就是因为天子太甩手掌柜了,诸公忙不过来。
祭伯在旁边说道,“卫伯,天子刚才走的时候说你自己决断就好了,准备的事不用和他说。”
天子瑕十九年,天子瑕骑着兕,祭伯车架作为前锋,整合了姬周一半以上的精锐,作为六师,从成周出发,至汉水北岸。
这一年来卫康伯、周公、召公等天天在他嘴边唠叨。因为他是天子的近臣,深得王心,要借此机会多说劝说天子,不要让天子以身犯险。
“这群老家伙太过胆小怕事了,南土一盘散沙,我大邦周天下无敌,能出什么事?”祭伯不以为然。
楚子熊绎早就在那等候,天子瑕牛驾一到,他就匍匐在地。
“臣熊绎拜见天子。”
“呦,这不是楚子嘛,还神气不?”天子瑕阴阳怪气。
“臣不敢,臣早已经知错了。”楚子不敢抬头,等待天子瑕的命令。
“算了,寡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既然已经认错,就不处罚你了。”
天子瑕见楚子跪在地上,屁股翘的老高,跟个孙子一样,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面上还要装作大度的样子,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王师继续南行渡过汉水,往大江(长江)方向而去。
楚子目送王师远去,大大松了一口气,突然随君从他面前走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吓了一跳,浑身冒汗。
屏幕画面随着天子瑕一路南进,诸蛮闻风丧胆,不是投降就是跑进山里躲了起来。
他们抵达大江北岸,一望无际的大江映入眼帘,南岸似乎有一大湖若隐若现。
这也是商周诸王第一次看到这个经常在典册说起的地方,他们总是听说大江远比大河宽广,今日亲见,确实是被震撼到了。
“不得不说你们商朝还是挺强的,几百年前就在大江沿岸建立了据点。”武王发感叹道,很难想象当时的商民是怎么做到的。
“那可不是。当年大邑商我的带领在蒸蒸日上,要不是河亶甲,说不定也没有你们周人的机会!”太戊说完,特地瞥了一眼河亶甲。
还在抄书的河亶甲:大邑商都亡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在鞭尸我?
雨越下越大,能见度急剧下降,屏幕前的诸王都快看不清楚王师和天子瑕的情况了。
似乎王师已经在返程,向汉水行去。
更令人奇怪的是,整个画面都缓缓地黑了下来。